诏:“蒙古、色目人犯盜者免刺。
”
是日至九月,太白屢經天。
監察禦史多爾濟巴勒條陳九事:“一曰比日幸門漸啟,刑罰漸差,無功者觊觎希賞,有罪者僥幸求免。
恐刑政漸弛,紀綱漸紊,勞臣何以示勸,奸臣何以警懼!二曰天下之财皆出于民,民竭其力以佐公上,而用猶不足,則嗟怨之氣,上幹陰陽之和,水旱災變所由生也。
宜專命中書省官二員,督責戶部,議定減省,罷不急之工役,止無名之賞賜。
三曰禁中常作佛事,權宜停止。
四曰官府日增,選法愈敝,宜省冗員。
五曰均公田。
六曰鑄錢币。
七曰罷山東田賦總管府。
八曰蠲河南自實田糧。
九曰禁取姬妾于海外。
”
八月,辛未,赦天下。
京師地震,雞鳴山崩,陷為池,方百裡,人死者甚衆。
癸未,中書平章政事阿爾哈雅罷。
是月,南康路旱蝗,赈之。
九月,辛卯,帝至自上都。
甲午,猺賊陷賀州,發河南、江浙、江西、湖廣諸軍及八番義從軍,命廣西寅慰使都元帥章巴延将以擊之。
壬子,赈吉安路水災。
冬,十月,乙卯朔,正内外官朝會儀班次,一依品從。
戊午,享于太廟。
辛酉,以侍禦史許有壬為參知政事,知經筵事。
丁卯,立湖廣黎兵屯田萬戶府。
己卯,上皇太後尊号曰:“贊天開聖仁壽徽懿昭宣皇太後。
”赦天下,免今年民租之半,内外官四品以下減一資。
先是監察禦史台布哈率同列上章,言嬸母不宜加徽稱,太後怒,欲殺言者,台布哈語衆曰:“此事自我發之,甘受誅戮,決不敢累諸公也。
”已而太後怒解,曰:“風憲有臣如此,豈不能守祖宗之法乎!”賜金币二匹以旌其直,然其言終不用也。
卻獻天鵝。
十一月,戊子,中書省臣請發兩〈舟宗〉船下番,為皇後營利。
是月,集賢直學士兼國子祭酒宋本卒。
本制行純白,不可幹以私,而笃朋友之義,人有片善,稱道不少置。
尤以植立斯文自任,知貢舉,取進士滿百人額;為讀卷官,增第一甲為三人。
父官南中,貧賣宅以去;居官清慎,饘粥至不給。
本未弱冠,聚徒以養親,殆二十年,曆仕通顯,猶僦屋以居。
十二月,甲戌,诏整治學校。
是歲,始以珍格皇後配享武宗。
時議三朝皇後升祔未決,巴延以問太常博士逯魯曾曰:“先朝既以珍格皇後無子,不為立主,今所當立者,明宗母耶,文宗母耶?”對曰:“珍格皇後在武宗朝,已膺寶冊,則明、文二母皆為妾。
今以無子之故不得立主,而以妾母為正,是為臣而廢先君之後,為子而封先父子妾,于禮不可。
昔燕王慕容垂即位,追廢其母後,而立其生母為後以配享先皇,為萬世笑。
豈可複蹈其失乎?”集賢學士陳颢素嫉魯曾,乃曰:“唐太宗冊曹王明之母為後,是亦二後也,奚為不可?”魯曾曰:“堯之母為帝喾庶妃,堯立為帝,未聞冊以為後而配喾。
皇上為大元天子,不法堯、舜而法唐太宗耶?”衆服其議,而巴延亦是之,遂以珍格皇後配享武宗,擢魯曾為監察禦史。
禁私創寺觀庵院。
僧道入錢五十貫,給度牒,方聽出家。
至元元年乙亥,一三三五年
春,正月,癸巳,申命廉訪司察郡縣勸農勤惰,達大司農司以憑黜陟。
二月,甲寅朔,革冗官。
乙卯,帝将畋于柳林,禦史台臣谏曰:“陛下春秋鼎盛,宜思文皇付托之重,緻天下于隆平。
況今赤縣之民,供給敏勞,農務方興而馳驟冰雪之地,脫有銜橛之變,如宗廟社稷何!”遂止。
三月,壬辰,河州路大雪十日,深八尺,牛羊駝馬凍死者十九,民大饑。
庚子,禦史台言:“高麗為國首效臣節,而近年屢遣使往選取媵妾,至使生女不舉,女長不嫁,宜賜禁止。
”從之。
中書省臣言帝生母太後神主宜于太廟安奉,命集議其禮。
乙巳,以中書左丞王結參知政事。
中宮命僧尼于慈福殿作佛事,已而殿災,結言僧尼亵渎,當坐罪。
左丞相薩敦疾革,家人請釋重囚禳之,結極陳其不可。
先是有罪者,北人則徒廣海,南人則徒遼東,去家萬裡,往往道死;結請移鄉者止千裡外,改過聽還其鄉,因著為令。
職官坐罪者多從重科,結曰:“古者刑不上大夫。
今貪墨雖多,然士之廉恥不可以不養也。
”聞者謂其得體。
封安南世子陳端午為安南國王。
夏,四月,癸醜朔,诏:“諸官非節制軍馬者,不得佩金虎符。
”
己卯,诏翰林國史院纂修累朝《實錄》及後妃、功臣《列傳》。
庚辰,禁犯禦名。
五月,戊子,帝如上都。
遣使者詣曲阜孔子廟緻祭。
壬辰,命嚴谥法以絕冒濫。
甲辰,巴延請以右丞相讓騰吉斯,诏不允,命騰吉斯為左丞相。
六月,辛酉,有司言甘肅撒裡畏産金銀,請遣官稅之。
癸酉,禁服色不得僣上。
乙亥,罷江淮财賦總管府所管杭州、平江、集慶三處提舉司,以其事歸有司。
庚辰,巴延奏左丞相騰吉斯及其弟塔喇海謀逆,誅之。
初,薩逆已死,巴延獨秉政,騰吉斯忿然曰:“天下,吾家之天下,巴延何人而位吾上!”遂與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