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月,複立司禋監,加封真定路滹沱河神為昭佑靈源侯。
太常博士逮魯曾複拜監察禦史,劾太尉達實哈雅昂吉爾,右丞衮巴布勒,刑部尚書鄂都瑪勒,禦史吉當普,院使哈刺、鄂勒哲、伊魯布哈,郎中呂思誠,皆黜之。
八人之中,惟思誠少過,亦變祖宗選法,馀皆巴延之黨,朝廷肅然。
除樞密院都事上言:“前巴延專殺大臣,其黨利其妻女,巧誣以罪。
今大小官及諸人有罪,止坐其身,不得籍其妻女。
郯王為巴延構陷,妻女流離,當恤其無辜,給複子孫。
”從之,除刑部員外郎,悉辨正橫罹巴延所誣者。
時國子監蒙古、回回、漢人生員凡千馀,然祭酒、司業、博士多非其人,惟粉飾章句,補葺時務,以應故事。
在監諸生,日啖籠炊粉羹,一人之食,為鈔五兩。
而十百為群,恬嬉玩惕,以嫚侮嘲谑相尚;或入茶酒肆,則施屏風以隔市人,飲罷不償直,掉臂而出,莫敢誰何。
至正二年壬午,一三四二年
春,正月,丙戌,托克托用人言,于都城外開河置閘,引金口渾河之水,東達通州以通舟楫,深五十尺,廣一百五十尺,役夫十萬人。
時廷臣多言不可,而托克托排群議不納。
左丞許有壬言:“渾河之水,湍悍易決,足以為害;淤淺易塞,不可行舟。
況西山水勢高峻,金時在城北,流入郊野,縱有沖決,為害亦輕。
今則在都城西南,若霖潦漲溢,加以水性湍決,宗社所在,豈容僥幸!即成功一時,亦不能保其永無沖決不患。
”托克托終不聽。
是月,大同饑,人相食,運京師糧赈之。
二月,壬寅,頒《農桑輯要》。
乙卯,李沙的僞造禦寶聖旨,稱樞密院都事,伏誅。
三月,戊寅,親試進士七十八人,賜拜珠、陳祖仁等及第、出身。
夏,四月,辛醜,冀甯路平晉縣地震,聲如雷,裂地尺馀,民居皆傾。
是月,帝如上都。
金口河工畢,啟閘放水,湍急少壅,船不可行。
而開挑之際,毀民廬舍、墳茔,夫丁死傷甚衆,費用不赀,卒以無功。
既而禦史糾劾建言者,中書參議博啰特穆爾、都水傅佐并伏誅。
五月,甲申,太白經天。
丁亥,東平雨雹,如馬首。
六月,戊申,命江浙撥賜僧道田,運官征糧以備軍儲。
壬子,濟南山崩,水湧。
是月,汾水大溢。
秋,七月,庚午,惠州路羅浮山崩。
己亥,慶無路莫八聚衆反,攻陷南丹、左、右兩江等處,命托克托赤顔讨平之。
立司獄司于上都,比大都兵馬司。
是月,佛郎國貢異馬,長一丈一尺三寸,高六尺四寸,身純黑,後蹄皆白。
八月,庚子朔,日有食之。
九月,己巳,诏遣湖廣行省平章政事衮蔔布勒領河南、江浙、湖廣諸軍讨道州賊,平之,複平溪峒堡寨二百馀處。
辛未,帝至自上都。
丁醜,京城強賊四起。
是月,歸德府睢陽縣因黃河為患,民饑,赈粜米萬三千五百石。
冬,十月,己亥朔,日有食之。
壬戌,诏遣官緻祭孔子于曲阜。
罷織染提舉司。
甲子,權免兩浙額鹽十萬引,福建馀鹽三萬引。
十二月,己酉,京師地震。
癸亥,阿魯、圖們等以謀害宰臣,圖為叛逆,伏誅。
是歲,以禦史大夫博爾濟布哈為江浙行省左丞相。
行至淮東,聞杭城大火,燒官廨民廬幾盡,仰天揮涕曰;“杭,江浙省所治,吾被命出鎮而火如此,是吾不德累杭人也!”疾馳赴鎮,即下令,錄被災者二萬三千馀戶,戶給鈔一錠,焚死者亦如之,人給月米一鬥,幼稚給其半。
又請日減酒課,為錢千三百五十缗,織坊減元額之半,軍器、漆器權停一年,泛稅皆售。
事聞,朝廷從之。
又大作省治,民居附其旁,增直買其基,募民就役,則厚其傭直。
又請歲減江浙、福建鹽課十三萬引。
或遇淫雨亢旱,辄禱于神詞,無不應。
在鎮二年,雖兒童、婦女,莫不感其恩。
以戶部郎中蓋苗為禦史台都事。
禦史大夫欲以故人居言路,苗曰:“非其才也。
”大夫不悅而起。
其晚,邀至私第以謝,人兩賢之。
尋出為山東廉訪副使。
益都、淄、萊地舊稱産金,朝廷建一府、六所綜其事,民歲買金以輸官,至是六十年矣。
民有忤其官長意,辄謂所居地有金礦,掘地及泉而後止。
猾吏為奸利,莫敢誰何,苗建言罷之,其害遂息。
監察禦史成遵扈從至上都,上封事言:“天子宜慎起居,節嗜欲,以保養聖躬,聖躬安則社稷安矣。
”言甚迫切,帝改容稱善。
又言台察四事:一曰差遣台臣,越職問事;二曰左遷禦史,杜塞言路;三曰禦史不思盡言,循叙求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