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比爾說。
“說吧,告訴他。
跟他說我是作家,沒臉見人。
”
佩德羅.羅梅羅坐在勃萊特身邊,聽她說話。
“說吧。
告訴他!”比爾說。
羅梅羅擡頭一笑。
“這位先生,”我說,“是位作家。
”
羅梅羅肅然起敬。
“那一位也是,”我用手指着科恩說。
“他長得象比利亞爾塔,”羅梅羅望着比爾說。
“拉斐爾象不象比利亞爾塔?”
“我看不出來象在哪兒,”評論員說。
“真的,”羅梅羅用西班牙語說。
“他非常象比利亞爾塔。
那位喝醉酒的先生是幹什麼的?”“無所事事。
”“是不是因為這才喝酒的?”“不是。
他是等着同這位夫人結婚哩。
”“跟他說,牛沒有角!”邁克在桌子另一頭醉醺醺地大喊大叫。
“他說什麼來着?”
“他醉了。
”
“傑克,”邁克喊道。
“告訴他,牛沒有角!”
“你懂嗎?”我說。
“懂。
”
我明知道他不懂,所以怎麼說也沒事兒。
“告訴他,勃萊特想看他穿上那條綠褲子。
”
“住嘴,邁克。
”
“告訴他,勃萊特太想知道那條褲子他是怎麼穿上去的。
”
“住嘴”
在這時間裡,羅梅羅一直在用手指摸弄他的酒杯并且跟勃萊特說話。
勃萊特說法語,他在西班牙語裡夾雜點英語,邊說邊笑。
比爾把每人的酒杯斟滿。
“告訴他,勃萊特想走進——”
“嘿,住嘴,邁克,看在基督面上!”
羅梅羅笑吟吟地擡眼望望。
“不用說了,這個我明白,”他說。
就在這關頭,蒙托亞進屋來了。
他正要朝我微笑,但是看見了佩德羅.羅梅羅手裡拿着一大杯白蘭地,坐在我和一個肩膀袒露的女人之間哈哈大笑,同桌的都是醉漢。
他甚至連頭都沒點一下。
蒙托亞走出餐廳。
邁克站起來祝酒。
“我們都來幹一杯,為——”他開了個頭。
“為佩德羅.羅梅羅,”我說。
全桌的人都站起來。
羅梅羅很認真地領受了。
我們碰杯,一飲而盡,我有意把這事幹得利索一點,因為邁克怕就要說明他祝酒的對象完全不是這一個。
然而總算太太平平地了結了。
佩德羅.羅梅羅和大家一一握手,就和評論員一起走了。
“我的上帝!這小夥多可愛,”勃萊特說。
“我多麼想看看他是怎麼穿上那套衣服的啊。
他得用一個鞋拔才行。
”
“我正要告訴他,”邁克又開始說了。
“可傑克老是打斷我。
你為什麼不讓我說完?你以為你的西班牙語說得比我好嗎?”“啊,别說了,邁克!誰也沒有礙着你說話。
”
“不,我得把話說清楚。
”他背過身去。
“你以為你有什麼了不起嗎,科恩?你以為你是屬于我們這一夥的?你是想出來好好玩玩的那種人嗎?看在上帝面上,别這樣吵吵嚷嚷的,科恩!”
“啊,别說了,邁克,”科恩說。
“你以為勃萊特需要你在這裡?你以為你是來給我們助興的?你為什麼不說話呀?”
“那天晚上,該說的我都說完了,邁克。
”
“我可不是你們這号文人中的一分子。
”邁克搖搖晃晃地站着,靠在桌子上多。
“我頭腦不聰明。
但是人家嫌我的時候,我卻明白。
當人家嫌你的時候,你怎麼就察覺不到呢,科恩?走吧。
走開,看在上帝分上。
帶走你那憂傷的猶太面孔。
難道我說得不對?”
他掃視着我們。
“着啊,”我說。
“我們都到‘伊魯涅’去吧。
”
“不。
難道我說得不對?我愛那個女人。
”
“啊,别再來這一套了。
撇開算了,邁克爾,”勃萊特說。
“難道我說得不對,傑克?”科恩仍然在桌邊坐着。
他每逢受到侮辱,他的臉色就變得蠟黃,但是他似乎也有點自得其樂。
酒後誇誇其談的蠢話。
關于他同一位有銜頭的夫人之間的私情啊。
“傑克,”邁克說。
他幾乎在呼喊了。
“你知道我沒說錯。
你給我聽着!”他朝科恩說:“你走開!馬上走!”
“但是我不想走,邁克,”科恩說。
”
“那我來叫你走!”邁克繞過桌角向他走去。
科恩站起來,摘下眼鏡。
他站着等待,臉色蠟黃,放低雙手,驕做而毅然地迎候攻擊,準備為心上人作一番奮戰。
我一把抓住了邁克。
“到咖啡館去吧,”我說。
“你不能在這兒旅館裡揍他。
”
“好!”邁克說。
“好主意!”
我們動身走了。
當邁克踉踉跄跄地走上樓梯的時候,我回頭看見科恩又戴上了眼鏡。
比爾坐在桌旁又倒了一杯芬達多酒。
勃萊特坐着,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