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他們對咱們帝國的愛戴是最神聖不過的,因為那種愛戴是以死為歸宿的。
讓後人一說到像萬尼克這樣的名字,就感到敬畏吧。
那些靠烈士過活因而最切身地感到這個損失的親屬們,讓他們驕傲地擦幹他們的眼睛吧,因為陣亡的是咱們這營的英雄。
” 電話員楚東斯基和炊事員尤拉達屏息聽着自願軍官計劃中的營部戰史。
門是半開着的。
這時候,杜布中尉探進頭來。
“帥克在這裡嗎?”他問道。
“報告長官,他睡了,”自願軍官回答道。
“我問到他的時候,你就應當打起精神來,把他給我找來。
” “這我可辦不到,長官,他在睡覺哪。
” 杜布中尉發脾氣了。
“你叫什麼名字?馬立克?噢,對了,你就是那個一直被關禁閉的自願軍官,對不對?” “對,長官。
作為自願軍官,我的訓練差不多全是帶着手铐腳鐐受的。
可是自從師部軍事法庭證明我确實沒有罪,把我釋放那天起,我就又恢複了我以前的職位,并且被委任作本營戰史的記錄員。
” “你這差使長不了,”杜布中尉漲紅了臉,大聲嚷道。
“我一定想法叫它長不了!” “長官,我希望長官去報告警衛室,”自願軍官正顔厲色地說。
“你别跟我胡鬧,”杜布中尉說。
“我會把你送到警衛室去的。
咱們後會有期,那時候你就會替自己大大難過起來,因為你還不知道我的厲害,可是到那時候你會知道的。
” 杜布中尉氣沖沖地走出去了,在氣惱中,他完全忘掉不過幾分鐘以前,他本來滿心打算把帥克叫來對他說:“朝我噴一口氣,”用這最後的手段來證明帥克違法喝了酒。
過了半個鐘頭他才想起這件事來,可是已經太晚了,因為這中間士兵們都領了一份帶甜酒的黑咖啡。
杜布中尉折回敞車上的時候,帥克已經在忙這忙那了。
杜布中尉一叫,他像一隻綿羊般地從車裡蹦出來。
“朝我噴一口氣!”杜布中尉向他咆哮道。
帥克就盡他肺裡所有的一切朝他噴去,直像一股熱風把釀酒廠的香味朝田野刮去一般。
“我聞到的是什麼氣味,你這畜生?” “報告長官,您可以聞到甜酒的氣味。
” “哦,我可以聞到,對嗎?”杜布中尉盛氣淩人地嚷道。
“這回我可抓着你了。
” “是呀,長官,”帥克非常鎮定地說,“我們剛領到為喝咖啡用的一份甜酒,我把甜酒先喝掉了。
自然,要是有了新的規定,要我們必須先喝咖啡,後喝甜酒,那我很抱歉,我保證這樣的事以後不再發生了。
” 杜布中尉一句話沒說,迷茫地搖搖頭走開了,但是馬上又折回來對帥克說: “你們這些人都給我記住,早晚我會叫你們喊饒命的。
”他能做到的隻是這些,然後他又回到參謀車上去了。
他感到自己非說點話不可,因此,他就用貼己的、自由自在的口氣對撒格那爾上尉說: “我說,上尉,你覺得怎麼樣……” “我失陪一會兒,對不起,”撒格那爾上尉說道,然後他就走到車外邊去了。
一刻鐘以後,列車向那基-查巴開去了,走過布裡斯托夫和大拉得萬尼一帶被燒毀的村莊。
這時他們知道身臨戰地了。
喀爾巴阡山的山坡上到處都是戰壕,戰壕的兩邊盡是巨大的彈坑。
跨過一條注入拉布爾河的小溪——火車就沿着拉布爾河的上遊行駛——他們可以看到新修的橋,和燒焦了的舊橋的橋身。
整個山谷都給連鑿帶挖得百孔幹創,土地被蹂躏得看來就像一大群大鼹鼠在上面搭過窩似的。
在彈坑的邊上散落着奧地利軍裝的碎片,這是被大雨沖出地面的。
那基-查巴的後邊,在一棵燒焦了的老松樹的亂枝叢中,挂着一隻奧地利步兵的靴子,裡邊還有一塊胫骨。
這些沒有了綠葉的森林或沒有了松針的松樹,這些沒有了樹梢的樹,和遍是彈孔的孤零零的村莊都印證了炮火所造成的毀壞。
列車沿着新砌成的堤防緩慢地前進,因而全營官兵可以飽覽一下戰地的景物。
那些栽着白十字架的軍人墳墓在破壞得糜爛不堪的山坡上形成一片片的白色閃亮着。
官兵們仔細端詳着那些墳墓,這樣他們好逐漸地、但是确信無疑地做好精神準備,來迎接那頂奧地利軍帽最後會頒給他們的光榮:跟泥土捏在一起,挂在白十字架上。
密左-拉伯爾茲是炸毀又燒光了的火車站後面的一個停車處,原來的車站隻剩下一片被煙熏黑了的牆,上面霹出彎彎曲曲的銅骨。
代替燒毀了的車站的,是匆匆新蓋起來的一間長形木屋,上面釘滿了告示牌子,用各種文字寫着:“認購奧地利戰争公債!”另外一間長形的木屋是一個紅十字會站,從裡面走出兩個護士,一個胖醫生。
士兵們接到通知說,過了巴洛塔,到盧勃卡山口就開飯。
營部的軍士長帶着各連隊的炊事員以及負責全營給養的采塔姆中尉,随同四個當偵察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