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邊不能近,遇春從旁射中定邊,定邊舟始卻。
通海來援,舟驟進,水湧,公舟遂脫。
指揮韓成、元帥宋貴、陳兆先、萬國勝等皆戰死。
永忠随以飛舸追定邊,定邊走,身被百馀矢,士率多死傷。
既而遇春舟亦膠淺,公麾兵救之,俄有敗舟順流而下。
觸遇春舟,舟亦脫。
會日暮,諸軍欲退,公禦樓船,鳴钲集諸将,申明約束。
是日,命徐達還守建康,慮張士誠乘虛入寇故也。
己醜旦,公命鳴角,師畢集,乃親布陣,複與友諒戰。
諸軍奮擊敵舟,敵不能當,殺溺死者無算。
院判張志雄所乘舟樯折,為敵所覺,以數舟攢兵鈎刺之,志雄窘迫自刎,丁普郎、餘昶、陳弼、徐公輔皆戰死。
普郎身被十馀創,首脫,猶執兵若戰狀,植立舟中不仆。
時友諒悉巨舟連鎖為陣,旌旗樓橹,望之如山,吳舟小,不能仰攻,連戰三日,幾殆。
右師卻,公命斬隊長十馀人,猶不止,郭興進曰:“非人不用命,舟大小不敵也。
此非火攻不可。
”公然之。
至晡,東北起風,公命以七舟載火藥其中,束草為人,飾以甲胄,各持軍器,若鬥敵者,令敢死士操之,備走舸于後。
将迫敵舟,乘風縱火,風急火烈,須臾而至,其水寨數百艘悉被焚,煙焰漲天,湖水盡赤,死者大半,友諒弟友仁、友貴及其平章陳普略等皆焚死。
師乘之,又斬首二千馀級。
友仁,即所謂五王也,眇一目,有智數,骁勇善戰。
至是死,友諒為之喪氣。
普略,即新開陳也。
明日,公複谕諸将曰:“友諒戰敗氣沮,亡在旦夕,今當并力蹙之。
”于是諸将益自奮。
時公所乘舟樯白,友諒覺,欲并力來攻,公知之,夜,令諸船盡白其樯,旦視莫能辨,敵益駭。
辛卯,複聯舟大戰,大敗敵兵。
敵之巨艦,難于運轉,吳兵環攻之,殺其卒殆盡,而操舟者猶不知,尚呼号搖橹如故,已而焚其舟,皆死。
俞通海、廖永忠、張興祖、趙庸等,以六舟深入搏擊,敵聯巨艦,并力拒戰。
吳師望六舟無所見,謂已陷沒,有頃,六舟旋繞敵舟而出,吳師見之,勇氣愈倍,合戰益力,呼聲動天地,波濤起立,日為之晦。
自辰至午,友諒兵大敗,棄旗鼓、器仗,浮蔽湖面。
張定邊欲挾友諒退保鞋山,為吳師所扼,不得出,乃斂舟自守,不敢更戰。
是日,公移舟泊柴棚,去敵五裡許,數遣人往挑戰,敵不敢應。
諸将欲退師,少休士卒,公曰:“兩軍相持,先退非計也。
”俞通海以湖水淺,請移舟扼江上流,公從之。
時水路狹隘,舟不得并進,恐為敵所乘,至夜,令船置一燈,相随渡淺,比明盡渡,乃泊于左蠡。
友諒亦移舟出泊渚矶,相持者三日,友諒左右二金吾将軍率所部來降。
先是友諒數戰不利,咨謀于下。
其石金吾将軍曰:“今戰不勝,出湖實難,莫若焚舟登陸,直趨湖南,謀為再舉。
”左金吾将軍曰:“今雖不利,而我師猶多,尚堪一戰。
若能戮力,勝負未可知,何至自焚以示弱!萬一舍舟登陸,彼以步騎蹑我後,進不及前,退失所據,一敗塗地,豈能再舉耶?”友諒猶豫不決。
至是戰多喪敗,乃曰:“右金吾言是也。
”左金吾聞之,懼及禍,遂以其衆降,右金吾見其降,亦率所部降。
友諒複失二将,兵力益衰。
吳國公移書友諒曰:“曩者公犯池州,吾不以為嫌,生還俘虜,将欲與公為約從之舉,各安一方以俟天命,此吾之本心也。
公失此計,乃先為我仇,我是以破公江州,遂蹂蕲、黃、漢、沔之地,龍興十一郡,奄為我有。
今又不悔,複啟兵端,自洪都迎戰,兩敗于康山,殺其弟、侄,殘其兵、将,捐數萬之命,無尺寸之功,此逆天理、悖人心之所緻也。
公乘尾大不掉之舟,頓兵敝甲,與吾相持。
以公平日之狂暴,正當親決一戰,何徐徐随後,若聽吾指揮者,無乃非丈夫乎?公早決之。
”友諒得書,怒,留使者不遣,猶建金字旗,周回巡寨,令獲吳将士皆殺之。
呈國公聞之,命悉出所俘友諒軍,視有傷者,賜藥療之,皆遣還,下令曰:“但獲彼軍,皆勿殺。
”又令祭其弟、侄及将士之戰死者。
師出湖口,命遇春、永忠等統舟師橫截湖面,邀其歸路,又令一軍立栅于岸,控湖口者旬有五日。
友諒不敢出,複移書責之曰:“昨吾船對泊渚矶,嘗遣使赍記事往,不見使回,公度量何淺淺哉!丈夫謀天下,何有深仇!江、淮英雄,唯吾與公耳,何乃自相吞并!公之土地,吾已得之,縱欲力驅殘兵,來死城下,不可再得也。
即公僥幸逃還,亦宜修德,勿作欺人之容,卻帝名而待真主。
不然,喪家滅姓,悔之晚矣。
”友諒忿恚不答。
吳國公分兵克蕲州、興國。
友諒食盡,遣舟掠糧于都昌,朱文正使人燔其舟,友諒勢益困。
是月,有星墜于慶元路西北,聲如雷,光芒數十丈,久之乃滅。
八月,丁酉朔,倭人寇蓬州,守将劉暹擊敗之。
自十八年以來,倭人連寇瀕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