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縣,至是海隅獲安。
辛醜,庫庫特穆爾遣兵侵博啰特穆爾所守之境。
丙辰,沂州有赤氣亘天,中有白色如蛇形,徐徐西行,至夜分乃滅。
戊午,博啰特穆爾言:“庫庫特穆爾踵襲父惡,有不臣之罪,請賜處置。
”
陳友諒窮蹙,進退失據,欲奔還武昌,乃率樓般百馀艘趣南湖嘴,為吳軍所遏。
壬戌,友諒遂突出湖口,欲繞江下流遁去,吳國公麾諸軍邀擊,以火舟火筏沖之,追奔數十裡,自辰至酉,戰不解;至泾江口,泾江之師複擊之。
未幾,有降卒來奔,言友諒在别舸中流矢,貫睛及顱而死。
諸軍聞之,大呼喜躍,益争奮,擒其太子善兒、平章姚天祥等。
明日,平章陳榮等悉舟師來降,得士卒五萬馀人。
惟張定邊夜以小舟來,竊載友諒屍及其次子理徑走武昌,複立理為帝,改元德壽。
公之救安豐也,劉基谏,不聽,至是謂基曰:“我不當有安豐之行。
使友諒乘我之出,建康空虛,順流而下,我進無所成,退無所歸,大事去矣。
今友諒不攻建康而圍南昌,計之不者,不亡何待!”
九月,丁卯朔,吳國公發湖口,還建康。
壬申,賜常遇春、廖永忠田,馀将士金帛有差。
壬午,吳國公命李善長、鄧愈留建康,複率常遇春、康茂才、廖永忠、胡廷瑞等親征陳理于武昌。
吳諸全叛将謝再興,以張士誠兵犯東陽,左丞朱文忠率兵禦之,部将夏子實、郎中胡深為前鋒,與其兵遇于義烏。
戰方接,文忠自将精兵橫出其後擊之,再興大敗,遁去。
深因建策,以為諸全乃浙東藩屏,諸全不守則衢不能支,請去諸全五十裡,于五指山下築城,分兵戍守,文忠從之。
未幾,士誠将李伯升大舉來寇。
兵号六十萬,頓于城下,城堅不可拔,乃引去。
是月,太尉張士誠令其部屬頌己功德,必欲求王爵。
江浙丞相達實特穆爾謂左右曰:“我承制居此,徒藉口舌以馭此輩。
今張氏複要王爵,朝廷雖微,必不為其所脅。
但我今若逆其意,則目前必受害,當忍恥含垢以從之耳。
”乃為具文書聞于朝,至再三,不報。
士誠遂自稱吳王,尊其母曹氏為太妃,治宮阙,置官屬,改平江路複為隆平府。
朝廷遣戶部待郎博啰特穆爾等征海運糧于士誠,士誠不與。
時天下謂建康為西吳,平江為東吳,然士誠尚奉元正朔,江北諸郡,皆詭雲為元恢複,而實自守之。
初,士誠拒海漕之命,淮省郎中俞思齊言于士誠曰:“向為賊,不貢猶可,今為臣,其可乎?”士誠怒,抵案撲地而入。
思齊,海陵人,本陰陽家者流,士誠開藩,與有功焉。
至是知不可為,即棄官而隐,權授淮省參政,遂杜門謝病以卒。
又有淳安魯淵者,由進士遷浙西提學,士誠稱王,命為博士,辭不拜,還山。
士誠地連十州,諸将鹹以為安,松江陳思獨上書危之,不報,思遁居海上。
郎中參軍事陳基,以谏止稱王,欲殺之,不果,已而超授内史,遷學士院學士,凡飛書、走檄、碑銘、傳記,多出其手。
基每以為憂,而未能去也。
冬,十月,丙申朔,青齊一方赤氣千裡。
壬寅,吳國公至武昌,馬、步、舟師水陸并進。
即抵其城,命常遇春等分兵于四門,立栅圍之,又于江中聯舟為長寨,以絕其出入之路。
分兵徇漢陽、德安,于是湖北諸郡皆降于吳。
甲辰,湖廣僞姚平章、張知院陰使人言于庫庫特穆爾,設計擒殺其主陳理及僞夏主明玉珍,不果。
皇太子惡太傅泰費音不歸奉元而止于沙井,己酉,令禦史大夫布哈劾泰費音故違上命,當正其罪,诏悉拘所授宣命及所賜物,俾往陝西之西居焉。
丞相綽斯戩因益誣奏之,安置土蕃,尋遣使者逼令自裁,泰費音至東勝,賦詩一篇,乃自殺。
是月,庫庫特穆爾遣佥樞密院事任亮複安陸府。
博啰特穆爾遣兵攻冀甯,至石嶺關,庫庫特穆爾大破走之,擒其将烏讷爾、殷興祖。
博啰軍由是不振。
先是監察禦史張沖等上章,雪故丞相托克托之冤,诏複托克托官爵,并給複其家産,召其子哈喇章、三寶努還朝。
時額森特穆爾亦已死,乃授哈喇章中書平章政事,封申國公,分省大同;三寶努知樞密院事。
十一月,庚申,台臣又言:“托克托有大臣之體。
向在中書,政務修舉,深懼滿盈,自求引退,加封鄭王,固辭不受。
再秉鈞軸,克濟艱危,統軍進征,平徐州,收六合,大功垂成,浮言構難,奉诏謝兵,就貶以沒。
已蒙錄用其子,還所籍田宅,更乞憫其勳舊,還所授宣命。
”從之。
十二月,丙申朔,吳國公發武昌,還建康,命常遇春總督諸将守營栅,谕之曰:“彼猶孤犭屯處牢中,欲出無由,久當自服。
若來沖突,慎勿與戰,且堅守營栅以困之,不患其城不下也。
”
宦者資政院使保布哈與宣政院使托歡,内恃皇太子,外結丞相綽斯戩,驕恣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