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罪人不孥,八曰重惜名爵。
帝嘉納之。
丙申,吳命江淮行省平章韓政率兵取濠州。
吳命中書嚴選舉之禁。
初令府縣每歲薦舉,得賢者賞,濫舉及蔽賢者罰,至是複命知府、知縣有溢舉者,俟來朝治其罪;未當朝觐者,歲終逮至京師治之。
先是吳徐達援宜興,令馮國勝統兵圍高郵,張士誠将餘同佥,詐遣人來降,約推女牆為應。
國勝信之,夜,遣指揮康泰率數百人先入城,敵閉門盡殺之。
王聞之怒,召國勝,決大杖十,令步詣高郵,國勝慚憤力攻,既而達自宜興還,督攻益力,遂拔其城,戮餘同佥等,俘其将士。
王命悉遣戍沔陽、辰州,仍給衣糧有差。
丁未,王以書谕達曰:“近大軍下高郵,可乘勝取淮安。
兵不在衆,當擇其精者用之,水陸并進,勿失機也。
其馀軍馬,悉令常遇春統領,守泰州、海安,應援江上。
”
蜀丞相萬勝,與知樞密院張文炳有隙,密遣人殺文炳。
明玉珍有養子明昭,出入禁中,舊與文炳善,乃矯稱太後彭氏旨,召勝,缢殺之。
勝佐玉珍開蜀,功最多,死不以罪,蜀人多憐之者。
吳友仁自保甯移檄,以清君側為名,明升命戴壽讨之。
友仁遣壽書曰:“不誅昭則國必不安,衆必不服,昭朝誅,吾當夕至。
”壽乃奏誅昭,友仁入朝謝罪。
于是諸大臣用事,而友仁尤專恣。
勝既死,升以劉桢為右丞相。
夏,四月,癸醜朔,明升遣其學士虞封告哀于吳。
乙卯,吳王以玉辂太侈,定用木辂。
丙辰,吳徐達兵至淮字,聞徐義兵在馬騾港,夜,率兵在襲之,破其水寨,義泛海遁去,舟師進薄城下,其右丞梅思祖等籍軍馬府庫出降,達宿兵城上,民皆安堵。
命指揮蔡先、華雲龍守其城。
先是黃河大決,省部募才能之土,俾召集民丁疏浚之。
揚州王宣自薦,朝廷以為淮北、淮南都元帥府都事,赍楮币至揚州,募丁夫得三萬馀人,就令宣統領治河,數月工成。
時徐州芝麻李起兵據州城,因命宣為招讨使,率丁夫從伊蘇複徐州。
尋授宣淮南、淮北義兵都元帥,守馬陵,調滕州鎮禦,且耕且戰,以給軍儲。
又移鎮山東,田豐兵侵益都,宣子信,從察罕特穆爾援之,破田豐。
複令宣與信掠其旁郡,遂據沂州,至是以兵入海州,據之。
戊午,吳徐達由瓠子角進兵攻興化,克之,淮地悉平。
庚申,濠州李濟以城降于吳。
先是韓政兵至濠,攻其水簾洞月城,又攻其西門,殺傷相當。
城中拒守甚堅,政乃督顧時等以雲梯、炮石四面攻城。
時孫德崖已死,城中度不能支,濟及知州馬麟乃出降。
吳王嘗曰:“濠州乃吾家鄉,張士誠據之,我無家矣。
”及複濠州,吳王甚悅。
壬戌,遣人赍書谕宿州吏民,以“桑梓之邦,不忍遽興師旅,爾等宜體予懷,毋為自絕。
”
徐州守将、同知樞密院事陸聚,聞徐達已克淮安,以徐、宿二州詣達軍降,王以聚為江淮行省參政,仍守徐州。
甲子,吳王發建康,往濠州省陵墓,命博士許存仁、起居注王祎等從行。
遣使谕徐達曰:“聞元将珠展領馬步兵萬馀自柳灘渡入安豐,其部将漕運自陳州而南,給其饋饷。
我廬州俞平章見駐師東正陽,修城守禦,宜令遣兵巡邏,絕其糧道。
安豐糧既不給,而珠展遠來之軍,野無所掠,與我軍相持,師老力罷,爾宜選劉平章、薛參政部下騎卒五百,并廬州之兵,速與之戰,一鼓可克也。
不然,事機一失,為我後患。
”達聞命,即統率馬步舟師三萬馀人進攻安豐。
丁卯,吳江淮行省參政、守徐州陸聚遣兵攻魚台,下之,又遣兵取邳州。
于是邳、蕭、宿、遷、睢甯諸縣皆降于吳。
吳王至濠州,念父母始葬時,禮有未備,議欲改葬,問博士許存仁等改葬典禮,對曰:“禮,改葬,易常服,用緦麻,葬畢除之。
今當如其禮。
”王怆然曰:“改葬雖有常禮,父母之恩,豈能盡報耶!”命有司制素冠、白纓,衫、捴以粗布為之。
王祎曰:“比緦為重矣。
”王曰:“與其輕也甯重。
”時有言改葬恐洩山川靈氣,乃不複啟葬,但增土以培其封。
冢旁居民汪文、劉英,于王有舊,召至,慰撫之,令招緻鄰黨二十家守冢,複其家。
戊辰,方國珍遣經曆劉庸等貢金绮于吳。
濠州父老經濟等谒見吳王,王與之宴,謂濟等曰:“吾與諸父老不相見久矣。
今還故鄉,念父老、鄉人遭罹兵難以來,未遂生息,吾甚憫焉。
”濟等曰:“久苦兵争,莫獲甯居。
今賴王威德,各得安息,乃複勞憂念。
”王曰:“濠吾故鄉,父母墳墓所在,豈得忘之!”諸父老宴飲極歡,王又謂之曰:“諸父老皆吾故人,豈不欲朝夕相見,然吾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