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吃晚飯了。
咱們騎馬越過沼澤地,到艾布爾·溫德那裡去,告訴他我們四人又都回到了家裡,準備去參加操練。
""這個主意好!"布倫特興奮得叫起來。
"而且咱們能聽聽軍營裡所有的消息,弄清楚他們最後決定采用哪種顔色做制服。
""要是采用法國步兵服呢,那我再去參軍就活該了。
穿上那種口袋似的紅褲子,我會覺得自己像個娘兒們了。
我看那跟女人穿的紅法蘭絨襯褲一模一樣。
""您少爺們想到溫德先生家去嗎?"吉姆斯問。
"要是您想去,您就吃不上好晚飯了。
他們的廚子死啦,還沒找到新的呢。
他們随便找了個女人在做吃的,那些黑小子告訴我她做得再糟不過了。
""他們幹嗎不買個新廚子呀!我的上帝!""這幫下流坯窮白人,還買得起黑人?他們家曆來最多也隻有四個。
"吉姆斯的口氣中充滿色然的蔑視。
他自己的社會地位是堅牢的,因為塔爾頓家擁有上百個黑奴,而且像所有大農場的奴隸那樣,他瞧不起那些隻有少數幾個奴隸的小農場主。
"你說這話,看我剝你的皮!"斯圖爾特厲聲喊道:"你怎麼能叫艾布爾·溫德'窮白人'呢。
他雖然窮,可并不是什麼下流坯。
任何人,無論黑人白人,誰要是瞧不其他,我可決不答應。
全縣沒有比他更好的人了,要不軍營裡怎麼會推舉他當尉官呢?
"俺可弄不懂這個道理,"吉姆不顧主人的斥責硬是頂嘴回答說。
"俺看他們的軍官全是從有錢人裡邊挑的,誰也不會挑肮髒的下流貨。
""他不是下流貨呀!你是要拿他跟真正的白人下流坯像斯萊特裡那種人相比嗎?艾布爾隻不過沒有錢罷了。
他不是大農場主,但畢竟是個小農場主。
既然那些新入伍的小夥子認為可以選舉他當尉官,那麼哪個黑小子也不能肆意講他的壞話。
營裡自有公論嘛。
"騎兵營是三個月前佐治亞州脫離聯邦那天成立起來的,從那以後那些入伍的新兵便一直在盼望打仗。
至今這個組織還沒有命名,盡管已經有了種種方案。
對于這個問題,正像對于軍服的顔色和式樣什麼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主張,并且都不願意放棄。
什麼"克萊頓野貓"啦,"暴躁人"啦,"北佐治亞輕騎兵"啦,"義勇軍","内地步槍兵"啦(盡管這個營将是用手槍、軍刀和單刃獵刀而不是用步槍來裝備"克萊頓灰衣人"啦,"血與怒吼者"啦,"莽漢和應聲出擊者"啦,所有這些名稱都不乏附和者。
在問題沒有解決之前,大家都稱呼這個組織為"營",而且,不管最終采用的名稱多麼響亮,他們始終用的是簡簡單單的一個"營"字。
軍官由大家選舉,因為全縣除了參加過墨西哥戰争和塞米諾爾戰争的少數幾個老兵外,誰也沒有軍事經驗;而且,如果大家并不喜歡和不信任他,要讓一個老兵當頭領也隻會引起全營的蔑視。
大家全都喜歡塔爾頓家四個小夥子和方丹家三兄弟,不過令人遺憾的是都不願意選舉他們,因為塔爾頓家的人太容易喝醉酒和喜歡玩樂,钽方丹兄弟又非常性急和暴躁。
結果艾希禮·威爾克斯被選做隊長了,因為是他是縣裡最出色的騎手,而且頭腦冷靜,大夥相信他還能維持某種表面的秩序。
雷弗德·卡爾弗特是人人都喜愛的,被任命為上尉,而艾布爾·溫德,那個沼澤地捕獵手的兒子(他本人是小農),則被選做中尉了。
艾布爾是個精明沉着的大個兒,不識字,心地和善,比别的小夥子年齡大些,在婦女面前也表現得較有禮貌。
"營"裡很少有驕下媚上的現象。
他們的父親和祖父大多是以小農緻富的,不會有那種勢利眼。
而且艾布爾是"營"裡最好的射擊手,一杆真正的"神槍",他能夠在75碼外瞄準一隻松鼠的眼睛,也熟悉野外生活,會在雨地裡生火,會捕捉野獸,會尋找水源。
"營"裡很尊重有本事的人,而且由于大夥喜歡他,所以讓他當了軍官。
他嚴肅對待這種榮譽,不驕傲自大,好像這不過是他的本份。
可是那些農場主太太們和他們的農奴們卻不能寬恕他并非生來就是上等人這一事實,盡管她們都做到了。
開始,這個"營"隻從農場主的子弟中招募營丁,因而可以說是個上層的組織;他們每人自備馬匹、武器、裝備、制服和随身仆人。
但是有錢的農場主在克萊頓這個新辟的縣畢竟很少,同時為了建立一支充實的武裝力量,便必須從小農戶和森林地帶的獵戶、沼澤地捕獸者、山地居民,有時甚至窮白人(隻要他們在本階級的一般水平之上)的子弟中招募更多的新兵。
後一部分青年人也和他們的富裕鄰居一樣,渴望着戰争一爆發便去找北方佬,但金錢這個微妙的問題卻随之産生了。
小農中很少有人是有馬的。
他們是使用騾子耕作,也沒有富餘的,最多不過四頭騾子。
這些騾子即使營裡同意接受,也不能從田裡拉到戰場呀,何況營裡還口口聲聲說不要呢。
至于那些窮白人,他們隻要有一頭騾子便自以為滿不錯了。
邊遠林區的人和沼澤地帶的居民既無馬也沒有騾子。
他們完全靠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