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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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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幾年便匆匆地将喪服脫掉呢? 最後,又是誰引誘你接受一件要想繼續當上等女人就不能接受的禮物呢?""巴特勒船長,你這是在恭維你自己。

    我根本沒有幹過這樣可恥的事,而且,沒有你的幫助我也會做你提到的那些事呢。

    ""我懷疑這一點,"他說這話時臉色突然顯得平靜而陰沉了。

    "你應當仍然是查爾斯·漢密爾頓的傷心的遺孀,同時帶些鮮花送給那些正在康複的軍官。

    "她并沒有意識到瑞德說的那最後幾句話是真實的。

    她沒有看出他已經設法打開她那寡婦生活的牢門,把她釋放出來,使她在作為一個美人本來早已是昨日黃花的時候,又能像女王一般淩駕于那些未婚姑娘之上。

    她也沒有看出自己在他的影響下已經遠遠背離了母親的教誨。

    變化是慢慢發生的,從蔑視一種小小的習俗到蔑視另一種習俗,中間似乎沒有什麼聯系,至于瑞德在其中起的作用就更不明顯了。

    她還不明白,正是由于他的鼓勵,她才否定了母親關于婦道的許多嚴格禁條,忘記了作為一個上等女人時很難遵守的那些教訓。

     她僅僅看到那頂帽子是她曆來有過的最合适的一頂,而且它沒有花她一文錢;瑞德也一定是愛上她了,不管他承認與否。

    她無疑是要想出一個辦法來使他承認的。

     第二天,思嘉手裡拿着一把梳子,站在鏡前,嘴裡塞滿了發夾,正在試着做一種新的發型。

    這種發型是梅貝爾最近在裡士滿探望丈夫時學到的,名叫"老貓老鼠小耗子",據說是時下京都最風行的,不過很不容易做呢。

    這要把頭發從當中分開,每一邊又分成逐漸減少的三绺,最大的一绺緊靠中分線,算作"老貓"。

    "老貓"和"老鼠"很容易就安頓好了,可"小耗子"總是想從發夾中溜出來,惱火得很。

    不過,她下決心一定要把它弄好,因為瑞德今天要來吃晚飯,而他很注意衣服和頭發的式樣,并且是最評頭品足的。

     她正在跟自己那把又密又頑固的頭發鬥争,額頭上冒出了許多汗珠,這時忽然聽到樓下穿堂裡響起輕快的腳步聲,便知道是媚蘭從醫院回來了。

    接着,她聽見媚蘭兩步并作一步飛快地跑上樓來,便不禁拿着發夾愣住了,心想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因為媚蘭像個貴夫人那樣一貫是從容緩步的。

    她走到門口,把門打開,媚蘭随即跑進來,滿臉的興奮和驚慌,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似的。

     她帽子挂在頭頂上,臉上滿是淚珠,裙圈急急地擺蕩着。

     她手裡抓着個什麼東西,周圍散發着一股廉價香水的強烈香味。

     "啊,思嘉!"她邊喊邊把門關好,随即在床上坐下。

    "姑媽回來了嗎?還沒有?啊,謝天謝地!思嘉,我差點給羞死了!我都快要暈過去了,你看,彼得大叔正在那裡威脅說要告訴姑媽呢!""告訴她什麼呀?""說我跟那個————跟那位小姐還是太太說話了————"媚蘭用手絹使勁扇着自己那張火燙的臉。

    "那個紅頭發的叫貝爾·沃特琳的女人呀!""怎麼,媚蘭!"思嘉嚷着,眼睛都吓得發直了。

     貝爾·沃特琳就是她到亞特蘭大的當天在街上看見的那個紅頭發女人,現在她可能是城裡名聲最臭的女人了,有許多妓女跟随着大兵湧進了亞特蘭大,而貝爾沿着她那火紅的頭發和俗麗而過分時髦的衣着成了她們中的佼佼者。

    人們在桃樹街大街上和附近的體面人家很少看到她,但隻要她一出現,有身份的婦女便急忙走開,避免同她接近。

    可是媚蘭跟她說話了。

    難怪彼得大叔大發雷霆呢。

     "要是皮蒂姑媽發現,我就活不成了!你知道她會到處嚷嚷告訴城裡每個人的,這樣我就沒臉見人了,"媚蘭抽沿着說。

     "可這不是我的過錯。

    我————我不能硬從她面前跑開呀,那樣太不禮貌了。

    思嘉,我————我很替她感到難過,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想太不應該了呢?"但是思嘉并不關心這件事在道德是否應該。

    像大多數有教養和天真爛漫的年輕女人那樣,她對妓女懷着一份十分強烈的好奇心。

     "她的話講得怎麼樣?她想要幹什麼?" "唔,她的語法糟透了,不過我看得出她在極力想學得文雅些,可憐的人兒!我從醫院裡出來,發現彼得大叔和馬車沒有在門口等我,我就想步行回家了。

    我經過埃默生家的大院時,她正躲在籬笆後面呢!啊,謝天謝地,埃默生一家都到梅肯去了。

    這時,她說,'威爾克斯小姐,你跟我說一會兒話好嗎?'我不明白她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我想我應當盡快走開,可是————可是思嘉,她顯得那麼可憐————是的,好像是在哀求我。

    她穿着一身黑衣裳,戴着黑帽子,也沒有塗脂抹粉,要不是那頭紅頭發就真正像個規矩人了。

    她沒有等我開口又接着說:'我知道,我是不應當跟你說話的,不過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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