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懸鋼鞭,綽槍上馬,遙望魏寨而進。
是夜司馬師兵到樂嘉,立下營寨,等鄧艾未至。
師為眼下新割肉瘤,瘡口疼痛,卧于帳中,令數百甲士環立護衛。
三更時分,忽然寨内喊聲大震,人馬大亂。
師急問之。
人報曰:“一軍從寨北斬圍直入,為首一将,勇不可當。
”師大驚,心如火烈,眼珠從肉瘤瘡口内迸出,血流遍地,疼痛難當;又恐有亂軍心,隻咬被頭而忍,被皆咬爛。
原來文鴦軍馬先到,一擁而進;在寨中左沖右突,所到之處,人不敢當;有相拒者,槍搠鞭打,無不被殺。
鴦隻望父到,以為外應,并不見來。
數番殺到中軍,皆被弓弩射回。
鴦直殺到天明,隻聽得北邊鼓角喧天。
鴦回顧從者曰:“父親不在南面為應,卻從北至,何也?”鴦縱馬看時,隻見一軍行如猛風,為首一将,乃鄧艾也,躍馬橫刀大呼曰:“反賊休走!”鴦大怒,挺槍迎之。
戰有五十合,不分勝負。
正鬥間,魏兵大進,前後夾攻。
鴦部下兵各自逃散,隻文鴦單人獨馬,沖開魏兵,望南而走。
背後數百員魏将,抖擻精神,驟馬追來;将至樂嘉橋邊,看看趕上。
鴦忽然勒回馬大喝一聲,直沖入魏将陣中來,鋼鞭起處,紛紛落馬,各各倒退。
鴦複緩緩而行。
魏将聚在一處,驚訝曰:“此人尚敢退我等之衆耶!可拚力追之!”于是魏将百員,複來追趕。
鴦勃然大怒曰:“鼠輩何不惜命耶!”提鞭撥馬,殺入魏将叢中,用鞭打死數人,複回馬緩辔而行。
魏将連追四五番,皆被文鴦一人殺退。
後人有詩曰:
長闆當年獨拒曹,子龍從此顯英豪。
樂嘉城内争鋒處,又見文鴦膽氣高。
悲慘世界
原來文欽被山路崎岖,迷入谷中;行了半夜,比及尋路而出,天色已曉,文鴦人馬不知所向。
隻見魏兵大勝,欽不戰而退。
魏兵乘勢追殺,欽引兵望壽春而走。
卻說魏殿中校尉尹大目,乃曹爽心腹之人;因爽被司馬懿謀殺,故事司馬師,常有殺師報爽之心;又素與文欽交厚;今見師眼瘤突出,不能動止,乃入帳告曰:“文欽本無反心,今被毋丘儉逼迫,以緻如此。
某去說之,必然來降。
”師從之。
大目頂盔貫甲,乘馬來趕文欽;看看趕上,乃高聲大叫曰:“文刺史見尹大目麼?”欽回頭視之,大目除盔放在鞍鞽之前,以鞭指曰:“文刺史何不忍耐數日也?”此是大目知師将亡,故來留欽。
欽不解其意,厲聲大罵,便欲開弓射之。
大目大哭而回。
欽收聚人馬奔壽春時,已被諸葛誕引兵取了;欲複回項城時,胡遵、王基、鄧艾三路兵皆到。
欽見勢危,遂投東吳孫峻去了。
卻說毋丘儉在項城内,聽知壽春已失,文欽勢敗,城外三路兵到,儉遂盡撤城中之兵出戰。
正與鄧艾相遇,儉令葛雍出馬,與艾交鋒,不一合,被艾一刀斬之,引兵殺過陣來。
毋丘儉死戰相拒。
江淮兵大亂。
胡遵、王基,引兵四面夾攻。
毋丘儉敵不住,引十餘騎奪路而走。
前至慎縣城下,縣令宋白,開門迎入,設席待之。
儉大醉,被白令人殺了,将頭獻于魏兵。
于是淮南平定。
司馬師卧病不起,喚諸葛誕入帳,賜以印绶,加為征東大将軍,都督揚州諸路軍馬;一面班師回許昌。
師目痛不止,每夜隻見李豐、張緝、夏侯玄三人立于榻前。
師心神恍惚,自料難保,遂令人往洛陽取司馬昭到。
昭哭拜于床下。
師遺言曰:“吾今權重,雖欲卸肩,不可得也。
汝繼我為之,大事切不可輕托他人,自取滅族之禍。
”言訖,以印绶付之,淚流滿面。
昭急欲問時,師大叫一聲,眼睛迸出而死。
時正元二年二月也。
于是司馬昭發喪,申奏魏主曹髦。
髦遣使持诏到許昌,即命暫留司馬昭屯軍許昌,以防東吳。
昭心中猶豫未決。
锺會曰:“大将軍新亡,人心未定,将軍若留守于此,萬一朝廷有變,悔之何及?”昭從之,即起兵還屯洛水之南。
髦聞之大驚。
太尉王肅奏曰:“昭既繼其兄掌大權,陛下可封爵以安之。
”髦遂令王肅持诏,封馬司昭為大将軍錄尚書事。
昭入朝謝恩畢。
自此,中外大小事情,皆歸于昭。
卻說西蜀細作,哨知此事,報入成都。
姜維奏後主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