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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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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再會了,亞特蘭大!""唔,你看他們會搶得着嗎?亨利叔叔?""呸,姑娘們!不會的!他們怎麼可能呢?有我在那兒,"亨利叔叔朝那兩張驚惶的臉孔咧嘴笑了笑,随即又嚴肅起來:"那将是一場惡戰,姑娘們。

    我們不能不打赢它。

    你們知道,當然喽,北方佬已經占領所有的鐵路,隻剩下到梅肯去的那一條了,不過這還不是他們所得到的一切呢。

    也許你們還不清楚,他們的确還占領了每一條公路,每一條趕車和騎馬的小道,除了克藺諾公路以外。

    亞特蘭大好比在一個口袋裡,這口袋的兩根拉繩就在瓊斯博羅。

    要是北方佬能占領那裡的鐵路,他們就會把繩子拉緊,把我們抓住,像抓袋子裡的老鼠一樣。

    所以我們不想讓他們去占那條鐵路……我可能要離開一個時候了,姑娘們。

    我這次來就是向你們大家告别的,并且看看思嘉是不是還跟你在一起,媚蘭。

    ""當然喽,她跟我在一起,"媚蘭親昵地說。

    "你不用替我們擔心,亨利叔叔,自己要多保重。

    "亨利叔叔把兩隻腳在地毯上擦幹,然後哼哼着穿上那雙破鞋。

     "我要走了,"他說。

    "我還得走五英裡路呢。

    思嘉,你給我弄點吃的東西帶上。

    有什麼帶什麼。

    "他吻了吻媚蘭,便下樓到廚房去了,思嘉正在廚房裡用餐巾包一個玉米卷子和幾隻蘋果。

     "亨利叔叔,難道————難道真的這樣嚴重了嗎?""嚴重?我的天,真的!不要再糊塗了。

    我們已退到最後一條壕溝了。

    ""你看他們會打到塔拉去嗎?""怎麼————"亨利叔叔對于這種在大難當頭時隻顧個人私事的婦女的想法,感到很惱火。

    但接着看見她那驚慌苦惱的表情,也就心軟了。

     "當然,他們不會到那裡去。

    北方佬要的隻是鐵路。

    塔拉離鐵路有五英裡,不過小姐,你這個人的見識也實在太短了。

    "說到這裡他突然停頓了一下。

    "今天晚上我跑這許多路到這裡來,并不是要向你們告别。

    我是給媚蘭送壞消息來的。

    可是我剛要開口又覺得不能告訴她,因此我才下樓對你說,讓你去處理好了。

    ""艾希禮不是————難道你聽說————他已經死了?""可是,我守着壕溝,半個身子埋在爛泥裡,怎麼能聽到關于艾希禮的消息呢?"老先生不耐煩地反問她。

    "不,這是關于他父親的。

    約翰·威爾克斯死了。

    "思嘉手裡捧着那份還沒包好的午餐,頓時頹然坐下。

     "我是來告訴媚蘭的————可是開不了口。

    你得替我辦這件事,并且把這些給她。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隻沉重的金表,表中吊着幾顆印章,還有一幅早已去世威爾克斯太太的小小肖像和一對粗大的袖扣。

    思嘉一見她曾經從約翰·威爾克斯手裡見過上千次的那隻金表,便完全明白艾希禮的父親真的死了。

    她吓得叫不出聲也說不出話來。

    亨利叔叔一時坐立不安,接連假咳了幾聲,但不敢看她,生怕被她臉上的淚水弄得更加難受。

     "他是個勇敢的人,思嘉。

    把這話告訴媚蘭。

    叫她給他的幾個女兒寫封信去。

    他一生都是個好軍人。

    一發炮彈打中了他,正落在他和他的馬身上。

    馬受了重傷————後來是我把它宰了,可憐的畜生。

    那是一匹很好小母馬。

    你最好也寫封信給塔爾頓太太,告訴她這件事。

    她非常珍愛這騎馬。

    好了,親愛的,不要太傷心了。

    對于一個老頭子來說,隻要做了一個青年人應當做的事,死了不也很值得嗎?""啊,他根本就不該上前線去。

    他是不應該死的!他本來可以活下去看着他的孫子長大,然後平平安安地終老。

    啊,他幹嗎要去呀?他本來不主張分裂,憎恨戰争,而且————""我們許多人都是這樣想的,可這有什麼用呢?"亨利叔叔粗暴地擤了擤鼻子。

     "你以為像我這把年紀還樂意去充當北方佬的槍靶子嗎? 可是這年月一個上等人沒有什麼旁的選擇呀。

    分手時親親我吧,孩子,不要為我擔心,我會闖過這場戰争平安歸來的。

    "思嘉吻了吻他,聽見他走下台階到了黑暗的院子裡,接着是前面大門上嘩啦一響的門闩聲。

    她凝望着手裡的紀念物,在原地站了一會,然後跑上樓告訴媚蘭去了。

     到七月末,傳來了不受歡迎的消息,那就是像亨利叔叔預言過的,北方佬又走了個彎子向瓊斯博羅打去了。

    他們切斷了城南四英裡處的鐵路線,但很快被聯盟軍騎兵擊退;工程隊在火熱的太陽下趕忙修複了那條鐵路。

     思嘉焦急得快要瘋了。

    她懷着恐慌的心情接連等待了三天,這才收到傑拉爾德的一封信,于是放下心來。

    敵軍并沒有打到塔拉。

    他們聽到交戰的聲音,但是沒看見北方佬。

     傑拉爾德的信中談到北方佬怎樣被聯盟軍從鐵路上擊退時充滿了吹噓和大話,仿佛是他自己單槍騎馬立下了這赫赫戰功似的。

    他用整整三頁紙描寫部隊的英勇,末了才簡單地提了一筆說卡琳生病了。

    據奧哈拉太太說是得了傷寒,但并不嚴重,所以思嘉不必為她擔心,而且即使鐵路已安全通車,思嘉現在也不用回家了。

    奧哈拉太太很高興,覺得思嘉和韋德沒有在圍城開始時回去是完全正确的。

    她說思嘉必須到教堂裡去作些祈禱,為了卡琳早日康複。

     思嘉對母親的這一吩咐感到十分内疚,因為她已經好幾個月不上教堂去了。

    要是在以前,她會把這種疏忽看成莫大的罪過,可是現在,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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