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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霍霍青霜万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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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後一撩,拍的一聲,擊在哈合台右腕之上。

    哈合台一痛,疾忙放手,兩人各自縱出一步,拉開架式便要放對。

    彭三春抖開三節棍站在師兄旁邊。

    滕一雷一躍,跳在中間,銅人一擺,說道:“咱們好朋友莫傷了和氣。

    ” 哈合台對言伯幹道:“你要報仇,等我們的事了結之後,你再去找他,我們誰也不幫。

    現在你要胡來,那可不行。

    ”滕一雷知道哈合台性情梗直,說過了話,決不輕易改變,雖然這樣辦自己不很贊成,但在外人面前,自己兄弟之間不能争辯,免得被人笑話,當下站在旁邊不作一聲。

    言伯幹知道用武不能取勝,氣忿忿的收了雙環,說道:“終有一天我取了他的雙眼給你瞧瞧。

    ”哈合台道:“那很好,再見啦。

    ”關東三魔押了餘魚同就走。

    言伯幹給徒弟解開被點了的穴道,心頭很不服氣,暗暗跟在後面。

     巳牌時分,滕一雷等到了孟津,找了一家酒樓吃飯。

    這家酒樓建築精雅,樓頭寫了四個大字:“醉仙酒樓”。

    滕一雷要了酒菜,要餘魚同同席吃飯。

    剛喝了幾杯酒,隻聽見樓梯上一陣腳步響,湧上來七八名衙門裡的捕快,和一個衣飾異常考究的老人。

    那老人叫下許多酒菜,宴請捕快。

    捕快和酒保都叫他“孫老爺”,言下很是恭敬,大概他是當地有面子的缙紳。

     過了一會,又上來四個人,哈合台一見倏然變色,原來是言伯幹師徒跟着來了。

    餘魚同裝作不見,神色自若的隻有飲酒。

    滕一雷對哈合台道:“老四,咱們到關内來的是給老三他們報仇,你怎麼反而盡護着仇家,老三在九泉之下怕要怪你呢。

    ”哈合台道:“我怎麼護着仇家?我不過見他是條漢子,不許别人胡亂作賤。

    要是查明他真是仇家,我首先就取他性命。

    ”顧金标道:“這裡到杭州路遠着呢,他們……”他說着向言伯幹等嘴一呶:“又不死心,一路跟着,讓他們剜了他眼睛就是,否則路上必出亂子。

    ”哈合台隻是不依,三人吵嚷了起來。

    哈合台勢孤,一向又是聽大魔滕一雷指揮慣了的,拗不過他們,氣忿忿的站起來道:“老大、老二,我先走一步,在杭州等你們。

    這個人的事我不管啦!”飯也不吃,大踏步下樓去了。

    顧金标伸手拉他,被他一摔手,險險跌了一交。

    原來哈合台自幼熟習蒙古摔跤之技,随手一摔,都是勁道十足。

     滕一雷道:“老二,莫理他,他是牛脾氣。

    你看住這個人。

    ”顧金标拔出匕首,翻轉藏在腕底,低聲對餘魚同道:“你要逃走,我先給你幾個透明窟窿。

    ”餘魚同置之不理。

    滕一雷走到言伯幹桌邊去打招呼、套交情。

     餘魚同見哈合台一去,知道慘禍已逼在眉睫,靈機一轉,忽然心生一計。

    這時酒保送上一大碗熱騰騰的黃河鯉魚羹上來,顧金标喝了一口,叫道:“老大,這羹很鮮,快來喝吧。

    ”餘魚同伸出羹匙,也去羹,手伸近時突然在碗底一抄,把一碗熱羹劈面倒在顧金标臉上。

    顧金标正在喜嘗魚羹美味,那知變起俄頃,一碗熱羹突然飛來,眼上鼻上全是羹湯,痛得哇哇亂叫。

    餘魚同不等他定神,一掀起桌子,碗筷菜肴,全倒向顧金标身上。

    顧金标眼睛睜不開,那能避讓,頭臉上又受了好幾處傷。

    那邊滕一雷和言伯幹等瞧見,忙縱過來救援,餘魚同又掀翻一張桌子,阻住他們來路。

    他心中暗忖,此時雖可脫逃,但逃不多遠,一定又會被他們追及,唯一辦法是找一個地躲避,以待外援,而最穩妥的躲避之處卻是官家的監獄。

     這時酒樓上衆人大亂,有些膽小的客人紛紛向樓下奔逃,捕快抽出鐵尺上來幹涉,餘魚同忽地縱到那個孫老爺面前,拍的一聲,結結實實打了他一個巴掌。

    那孫老爺隻覺眼前金星亂冒,坐倒在地上。

    餘魚同扯住他胡子,提了起來,一把扭住。

    捕快們大驚,齊奔上來救護。

    餘魚同抱住孫老爺不放,向滕一雷等招手道:“老大老二快來啊,我得手啦,你們快來把鷹爪孫趕開。

    ”捕快一聽,原來是土匪要綁架孫大善人,幾名捕快抽出兵刀鐵鍊,連叫:“好大的膽子!”向滕一雷等奔來。

     這幾名捕快那裡在滕一雷的心上,但孟津是大地方,和捕快衙役一争鬥,官兵馬上就到,那就後患很多。

    滕一雷暗罵餘魚同狡猾,一腳踢倒一名持刀向他砍來的捕快,拉了顧金标飛身下樓。

    言伯幹大叫:“咱們是官人,來捉強盜的啊!”但混亂中那裡聽得清楚,轉眼間彭三春已用三節棍打倒了一名捕快,其馀的連連呼哨,招集同伴,遠處當當當的銅鑼響起,大概大隊援兵就要到了。

    言伯幹喝道:“彭師弟,快走!”師徒四人沖下樓去,捕快們那裡攔得住,隻用鐵鍊鎖住了餘魚同一人。

     言伯幹等逃出孟津,找了一個荒僻地方休息,彭三春大罵餘魚同詭計多端。

    言伯幹陰沉沉的道:“諒這小小的孟津衙門,也不能庇護他,咱們今晚就去劫獄,把這惡賊劫出來痛痛快快的折磨。

    ”彭三春怕官,聽說要劫獄,很是躊躇,可是師兄的話又不敢違拗。

    到得三更,四人蒙起了臉,向孟津衙門奔來,彭三春落在後面,很不起勁。

    言伯幹知他勉強,也不去點破他。

    四人将近監獄,忽見前面人影一晃,一個人在前面掠過,言伯幹見這人身手甚快,向徒弟叮囑:“小心!”四人正要越牆而進,忽然身後有人低呼:“是言兄麼?”言伯幹轉過身來,隻見滕一雷和顧金标跟在身後。

    滕一雷道:“咱們齊心來幹,那更好啦。

    ”顧金标道:“咱們不能讓他痛痛快快的吃一刀,先教他多受點兒罪。

    ”他臉上被燙起了許多熱泡,對餘魚同可恨入了骨。

    滕一雷道:“我們哥倆對付鷹爪,言兄你們搶人?”言伯幹道:“好!”六人翻牆入内。

     且說陳家洛和上官毅山細問醉仙樓的老闆,再也問不出甚麼了,隻知道那秀才後來捕快們鎖下去。

    陳家洛聽說餘魚同被捕,反而放了心,因為就算犯了死罪,官府公文來往,也得耽擱好久才能處決,於是他和上官毅山去拜訪孫大善人。

    原來孫大善人是當地首富,田莊、當鋪不計其數。

    原來孫大善人是當地首富,田莊、當鋪不計其數,平時逼糧催租,也不知作了多少孽,到老了才拿錢出來沽名釣譽,得了個孫大善人的名頭,其實在鄉下,大家都叫他孫剝皮。

    他一見上官毅山同一位自稱姓陸的公子來訪,心中吓了一跳,打好了主意,如果龍門幫要錢,他就舍财消災。

    那知上官毅山寒暄了幾句之後,口風轉到了那天酒樓鬧事的秀才身上,孫剝皮更是吃驚,連稱:“兄弟年紀已這麼一大把,素來不敢得罪甚麼人,要是江湖上朋友手頭不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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