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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以問什,什曰:“觀察此行,未見其利。
”既而纂敗績,僅以身免。
光中書監張資,文翰溫雅,識量沉粹,寝疾困笃。
光博營救療,有外國道人羅叉,雲能差資病,光喜,給賜甚豐。
什知叉诳詐,告資曰:“叉不能為益,徒煩費耳。
冥運雖隐,可以事試也。
乃以五色絲作繩結之,燒為灰末,投水中。
灰若出水還成繩者,病不可愈。
”須臾灰聚浮出,複繩本形。
既而叉治無效,少日資亡。
頃之,呂光卒,子纂襲僞位。
鹹甯二年,有豬生子,一身三頭。
龍出東廂井中,到殿前蟠卧,比旦失之。
纂以為美瑞,号大殿為龍翔殿。
俄而有黑龍升于當陽九宮門,纂改九宮門為龍興門。
什奏曰:“比日潛龍出遊,豕妖表異。
龍者陰類,出入有時,而今屢見,則為災眚。
必有下人謀上之變。
宜克己修德,以答天戒。
”纂不納。
與什博,戲殺棋曰:“斫胡奴頭。
”什辄答曰:“不能斫胡奴,胡奴将斫人頭。
”此言有旨,纂終不悟。
後纂從弟超,小名胡奴,果殺纂斬首。
其預睹徵兆,皆此類也。
停涼積年,呂光父子既不弘道,故韫其經法,無所宣化。
苻堅已亡,竟不相見。
姚苌聞其高名,虛心要請,到晉隆安二年,呂隆始聽什東。
既至姑臧,會苌卒,子興立,遣使迎什。
弘始三年,有樹連理生于廟庭,逍遙園蔥變為薤。
到其年十二月二十日,什至長安,興待以國師之禮,甚見優龍。
自大法東被,始于漢明,曆涉魏、晉,經論漸多。
而支、竺所出,多滞文格義。
興少崇三寶,銳志講集。
什既至止,仍請入西明閣、逍遙園,譯出衆經。
什率多闇誦,無不究達。
轉解秦言,音譯流利。
既覽舊經,義多乖謬,皆由先譯失旨,不與胡本相應。
于是興使沙門僧肇、僧?僧遷等八百馀人谘受什旨,更令出《大品》。
什持胡本,興執舊經,以相雠校。
其新文異舊者,義皆圓通,衆心惬服,莫不欣贊焉。
興宗室常山公顯、安成侯嵩,并笃信緣業,屢請什于長安大寺講說新經。
續出《小品》、《金剛般若》、《十追、《法華》、《維摩》、《思益》、《首楞嚴》、《華首》、《持世》、《佛藏》、《菩薩藏》、《遺教》、《菩提》、《呵欲》、《自在王》、《因緣觀》、《無量壽》、《新賢劫》、《諸法無行》、《禅經》、《禅法要》、《禅要解》、《彌勒成佛》、《彌勒下生》、《稱揚諸佛功德》、《十誦律》、《戒本》、《大智》、《成實》、《十追、《中》、《百》、《十二門》諸論三十三部,三百馀卷。
并顯暢神源,發揮幽緻。
于時四方義學沙門,不遠萬裡。
名德秀拔者才、暢二公,乃至道恒、僧标、僧睿、僧敦、僧弼、僧肇等三千馀僧,禀訪精研,務窮幽旨。
廬山慧遠,道業沖粹,乃遣使修問。
龍光道生,慧解洞微,亦入關谘禀。
傳法之宗,莫與競爽,盛業久大,至今式仰焉。
初,沙門僧睿,才識高朗,常随什傳寫。
什每為睿論西方辭體,商略同異,雲:“天竺國俗甚重文藻,其宮商體韻,以入弦為善。
凡觐國王,必有贊德;見佛之儀,以歌歎為尊。
經中偈頌,皆其式也。
但改梵為秦,失其藻蔚,雖得大意,殊隔文體。
有似嚼飯與人,非徒失味,乃令嘔哕也。
”什嘗作頌贈沙門法和雲:“心山育德薰。
流芳萬由旬。
哀鸾鳴孤桐,清響徹九天。
”凡為十偈,辭喻皆爾。
什雅好大乘,志在敷廣,嘗歎曰:“吾若着筆作大乘阿毗昙,非迦旃延子比也。
今在秦地,深識者寡,折翮于此,将何所論1乃凄然而止。
唯為興着《實相論》二卷,并注《維摩》,出言成章,無所删改,辭喻婉約,莫非淵奧。
什為人神情映徹,傲岸出群,應機領會,鮮有其匹。
且笃性仁厚,泛愛為心,虛己善誘,終日無惓。
姚主嘗謂什曰:“大師明超悟,天下莫二,若一旦後世,何可使法種無嗣?”遂以妓女十人逼令受之。
自爾以來,不住僧房,别立廨舍,供給豐盈。
每至講說,常先自說譬:“譬如臭泥,中生蓮華,但采蓮華,勿取臭泥也。
”
初,什在龜茲,從卑摩羅叉律師受律。
卑摩後入關中,什聞至欣然,師敬盡禮。
卑摩未知被逼之事,因問什曰:“汝于漢地大有重緣,受法弟子可有幾人?”什答:“漢境經律未備,新經及律多是什所傳出,三千從衆,皆從什受法;但什累業障深,故不受師敬耳。
”又杯度比丘在彭城,聞什在長安,乃歎曰:“吾與此子戲别三百馀年,杳然未期。
遲有遇于來生耳。
”
什臨終,力疾與衆僧告别曰:“因法相遇,殊未盡伊心,方複異世,恻怆何言!自以闇昧,謬充傳譯,若所傳無謬,使焚身之後,舌不燋爛。
”以晉義熙中卒于長安,即于逍遙園,依外國法以火焚屍,薪滅形化,唯舌不變。
後有外國沙門來曰:“羅什所谙,十不出一。
”初什一名鸠摩羅耆婆,外國制名,多以父母為本,什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