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炎,母字耆婆,故兼取為名雲。
○佛陀耶舍傳第二
佛陀耶舍,齊言覺明,罽賓人也。
婆羅門種,世事外道。
有一沙門從其家乞,其父怒,令人毆之,遂手腳攣躃,不能行止。
乃問于巫師,對曰:“坐犯賢人,鬼神使然也。
”即請此沙門,竭誠悔過。
數日便瘳。
因令耶舍出家為其弟子,時年十三。
嘗随師遠行,于曠野逢虎,師欲走避。
耶舍曰:“此虎已飽,必不侵人。
”俄而虎去,前行果見馀肉。
師密異之。
至年十五,誦經日得五六萬言。
所住寺常于外分衛,廢于誦習。
有一羅漢重其聰敏,恒乞共之。
十九,誦大小乘經二百馀萬言。
然性簡慠,頗以知見自處,謂少堪己師,故不為諸僧所重。
但美儀止,善談笑,見者忘其深恨。
年及受戒,莫為臨壇,所以向立之歲,猶為沙彌。
乃從其舅學五明諸論,世間法術,多所通習。
二十七,方受具戒。
以讀誦為務,手不釋牒,每端坐思義,不覺虛中而過。
其專精如此。
後至沙勒國,時太子達摩弗多,齊言法子,見其容服端雅,差别所從來。
耶舍酬對清辯,太子悅之。
仍請宮内供養,待遇隆厚。
羅什後至,從其受學《阿毗昙》、《十誦律》,甚相尊敬。
什随母東歸,耶舍留止。
頃之,王薨,太子即位,王孫為太子。
時苻堅遣呂光攻龜茲,龜茲王急,求救于沙勒,王自率兵救之,使耶舍留輔太子,委以後任。
救軍未至而龜茲已敗。
王歸,具說羅什為光所執,乃歎曰:“我與羅什相遇雖久,未盡懷抱,其忽羁虜,相見何期。
”停十馀年,王薨,因至龜茲,法化甚盛。
時什在姑臧,遣信要之。
裹糧欲去,國人請留,複停歲馀。
語弟子雲:“吾欲尋羅什,可密裝夜發,勿使人知。
”弟子曰:“恐明旦追至,不免複還耳。
”耶舍乃取清水一缽,以藥投中,咒數千言,與弟子洗足,即便夜發。
比至旦,行數百裡。
差别弟子曰:“何所覺耶?”答曰:“唯聞疾風之響,眼中淚出耳。
”耶舍又與咒水洗足,住息。
明旦國人追之,已差數百裡,不及。
行達姑臧,而什已入長安。
聞興逼以妾媵,勸為非法,乃歎曰:“羅什如好綿,何可使入棘中乎1
什聞其至姑臧,勸興迎之,興不納。
頃之命什譯出經藏,什曰:“夫弘宣法教,宜令文義圓通。
貧道雖誦其文,未善其理,唯佛陀耶舍深達經緻,今在姑臧,願下诏徵之。
一言三詳,然後着筆,使微言不墜,取信千載也。
”興從之。
即遣使招迎,厚加贈遺,悉不受。
乃笑曰:“明旨既隆,便應載馳。
檀越待士既厚,脫如羅什見處,則未敢聞命1使還,興歎其機慎,重信敦喻,方至長安。
興自出候問,别立新省于逍遙園,四事供養,并不受。
至時分衛,一食而已。
于時羅什出《十住經》,一月馀日,疑難猶豫,尚未操筆。
耶舍既至,共相徵決,辭理方定。
道俗三千馀人,皆歎其賞要。
舍為人髭赤,善解《毗婆沙》,故時人号曰赤髭毗婆沙。
既為羅什之師,亦稱大毗婆沙。
四輩供養,衣缽供具,滿三間屋,不以關心。
興為貨之,于城南造僧伽藍。
耶舍先譯《昙無德律》,僞司隸校尉姚爽請令出之。
姚興疑其遺謬,乃試耶舍,令誦民籍、藥方各四十馀紙。
三日乃執文覆之,不誤一字。
衆服其強記。
即以弘始一年譯出為四十五卷,并出《長阿含經》,減百萬言。
涼州沙門竺佛念譯為秦言,道含執筆。
至十五年解座。
興嚫耶舍布絹萬疋,悉皆不受。
佛念、道含布絹各千疋,各德沙門五百人皆重嚫施。
耶舍後還外國,至罽賓,尋得《虛空藏經》一卷,寄賈客傳與涼州諸僧。
後不知所終。
○昙無谶傳第三
昙無谶,中天竺人也。
谶六歲遭父憂,随母傭織毾?為業。
見沙門達摩耶舍,齊言法明,道俗所宗,豐于利養。
其母羨之,故以谶為其弟子。
十歲,與同學數人讀咒,聰敏出群,誦經日得萬馀言。
初學小乘,兼覽五明諸論,講說精辯,莫能酬抗。
後遇白頭禅師,共谶論議,習業既異,交诤十旬。
谶雖攻難鋒起,而禅師終不肯屈。
谶服其精理,乃謂禅師曰:“頗有經典可得見不?”禅師即授以樹皮《涅槃經》本。
谶尋讀驚悟,方自慚恨,以為坎井之識,久迷大方。
于是集衆悔過,遂專業大乘。
年二十,所誦大小乘經二百馀萬言。
谶從兄善能調象騎,殺王所乘白耳大象,王怒誅之。
令曰:“敢有視者,夷三族1親屬莫敢往,谶哭而葬之。
王怒,欲誅谶,谶曰:“王以法故殺之,我以親而葬之,并不違大義,何為見怒?”傍人為之寒心,其神色自若。
王奇其志氣,遂留供養。
谶明解咒術,所向皆驗,西域号為大咒師。
後随王入山,王渴乏須水,不能得。
谶乃密咒石出水,因贊曰:“大王惠澤所感,遂使枯石生泉。
”鄰國聞者,皆歎王德。
于時雨澤甚調,百姓稱詠,王悅其道術,深加優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