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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乌鞘岭口拚鬼侠,赤套渡头扼官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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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喝道:“一班契弟,你老母,哼八郎落水去。

    ”曹能哪裡懂得他的廣東話,睜大了眼發楞,隻聽得那邊筏子上一個清脆的聲音叫道:“十三弟,動手吧!”這邊筏子上的艄公叫道:“啱曬!”曹能挺槍向艄公刺去。

    艄公揮槳擋開,翻過槳柄,将曹能打入黃河。

     兩隻筏子上的艄公兵刃齊施,将衆官兵都打下河去,跟着将筏子劃近岸來。

     清兵紛紛放箭,相距既遠,黑暗之中又沒準頭,卻哪裡射得着? 這邊張召重暗叫慚愧,自幸小心謹慎,否則此時已成黃河水鬼,當下定了一定神,高聲喝道:“你們一路上殺害官兵,十惡不赦,現在來得正好。

    你是紅花會甚麼人?” 對面那人正是紅花會總舵主陳家洛,笑道:“你不用問我姓名,你識得這件兵刃,就知道我是誰了。

    ”轉頭道:“心硯,拿過來。

    ”心硯打開包裹,将兩件兵器放在陳家洛手中。

     此番紅花會群雄追上官差,若依常例,自是章進、衛春華等先鋒搶先上陣。

    但張召重名氣太大,陳家洛不由得技癢,挺身搦戰。

    主帥既然出馬,無塵等也就不便和他相争。

     張召重飛身下馬,拔劍在手,逼近數步,正待凝神看時,忽然身後搶上一人,說道:“張大人,待我打發他。

    ”張召重見是禦前侍衛朱祖蔭,心想正好讓他先行試敵,一探虛實,便退後一步,說道:“朱兄弟小心了。

    ”朱祖蔭搶上前去,喝道:“大膽狂奴,竟敢劫奪欽犯,看刀!”舉刀向陳家洛腿上砍去。

     陳家洛輕飄飄的躍下馬來,左手舉盾牌一擋,月光之下,朱祖蔭見敵人所使是件奇形兵刃,盾牌上生着九枚明晃晃的尖利倒鈎,自己單刀若和盾牌一碰,就得給倒鈎鎖住,心中一驚,急忙抽刀。

    陳家洛的盾牌可守可攻,順勢按了過來,朱祖蔭單刀斜切敵人左肩。

    陳家洛盾牌翻過,倒鈎橫紮,朱祖蔭退出兩步。

    陳家洛右手揚動,五條繩索迎面打來,每條繩索尖端均有鋼球,專點人身三十六大穴。

    朱祖蔭大驚,知道厲害,拔身縱起,哪知繩索從後面兜上,頓覺後心“志堂穴”一麻,暗叫不好,雙腳已被繩索纏住。

    陳家洛一拉,将他倒提起來,手中又是一放,朱祖蔭平平飛出,對準一塊岩石撞去,眼見便要撞得腦袋迸裂。

     張召重一見敵人下馬的身手,早知朱祖蔭遠非敵手,眼見他三招兩式,即被抛出,當下晃身擋在岩石之前,左手疾伸,拉住朱祖蔭的辮子提起,在他胸口和丹田上一拍,解開穴道,說道:“朱兄弟,下去休息一下。

    ”朱祖蔭吓得心膽俱寒,怔怔得答不出話來。

     張召重一挺凝碧劍,縱到陳家洛身前,說道:“你年紀輕輕,居然有這身功夫,你師父是誰?”心硯在旁叫道:“别倚老賣老啦,你師父是誰?”張召重怒道:“無知頑童,瞎說八道。

    ”心硯道:“你不識我家公子的兵器,你給我磕三個頭,我就教會你。

    ” 張召重不再理他,刷的一劍向陳家洛右肩刺到。

    陳家洛右手繩索翻上,裹向劍身,左手盾牌送出,迎面向他砸去。

    張召重凝碧劍施展“柔雲劍術”,劍招綿綿,以短拒長,有攻有守,和對方的奇形兵器狠鬥起來。

     這時那兩個艄公已上岸奔近清兵。

    官兵箭如飛蝗射去,都被那兩人撥落。

    前面的是銅頭鳄魚蔣四根,後面的人已甩脫了鬥笠蓑衣,露出一身白色水靠,手持雙刀,原來是鴛鴦刀駱冰。

     蔣四根手舞鐵槳,直沖入官兵隊裡,當先兩人被鐵槳打得腦漿迸裂,餘人紛紛讓開。

    駱冰緊跟身後,沖到大車之旁。

    成璜手持齊眉棍,搶過來攔阻,和蔣四根戰在一起。

     駱冰奔到一輛大車邊,揭起車帳,叫道:“大哥,你在這裡嗎?”哪知在這輛車裡的是身負重傷的餘魚同,他在迷迷糊糊之中突然聽得駱冰的聲音,隻道身在夢中,又以為自己已死,與她在陰世相會,喜道:“你也來了!” 駱冰匆忙中一聽不是丈夫的聲音,雖然語音極熟,也不及細想,又奔到第二輛車旁,正要伸手去揭車帳,右邊一柄鋸齒刀疾砍過來。

    她右刀一架,左刀飕飕兩刀,分取敵人右肩右腿。

     她這套刀法相傳從宋時韓世忠傳下來。

    韓王上陣大破金兵,右手刀長,号稱“大青”,左手刀短,号稱“小青”,喪在他刀下的金兵不計其數。

    駱冰左手比右手靈便,她父親神刀駱元通便将刀法調轉來教她,左手刀沉穩狠辣,見一般單刀的路子,右手刀卻變幻無窮,人所難測,确是江南武林一絕。

     駱冰月光下看清來襲敵人面目,便是在肅州圍捕丈夫的八名侍衛之一,心中一恨,刀勢更緊。

    瑞大林見過她的飛刀絕技,當下将鋸齒刀使得一刀快似一刀,總教她緩不出手來施放飛刀。

    戰不多時,又有兩名侍衛趕來助戰,官兵四下兜上,蔣四根和駱冰陷入重圍之中。

     隻聽一聲呼哨,東北面四騎馬直沖過來,當先一人正是九命錦豹子衛春華,其後是章進、楊成協、周绮三人。

     衛春華舞動雙鈎,護住面門,縱馬急馳。

    溶溶月色之下,隻見一匹黑馬如一縷黑煙,直卷入清兵陣中。

    官兵箭如雨下,黑馬頸上中箭,負了痛更是狂奔,前足一腳踢在一名清兵胸前。

     衛春華飛身下馬,雙鈎起處,“啊喲,啊!”叫聲中,兩名清兵前胸鮮血噴出,衛春華雙鈎已刺向瑞大林後心。

    瑞大林撇下駱冰,回刀迎敵。

    跟着章進等也已沖到,官兵如何攔阻得住,被三人殺得四散奔逃。

     混戰中忽見一條镔鐵齊眉棍飛向半空。

    原來蔣四根和成璜戰了半晌,不能取勝,心中焦躁,看準成璜當頭一棍打來,用足全力,舉鐵槳反擊。

    槳棍相交,成璜虎口震裂,鐵棍脫手,轉身就逃。

    這時和駱冰對打的侍衛被短刀刺傷兩處,浴血死纏,還在拚鬥,忽然腦後生風,忙轉身時,一條鋼鞭已迎頭壓下,忙舉刀擋架,哪知對方力大異常,連刀帶鞭一起打了下來,忙一個打滾,逃了開去,終究後背還是被敵人重重踢了一腳。

     駱冰緩開了手,又搶到第二輛大車旁,揭開車帳。

    她接連失望,這時不敢再叫出聲來,車中人卻叫了出來:“誰?”這一個字鑽入駱冰耳中,真是說不出的甜蜜,當下和身撲進車裡,抱住文泰來的脖子,哭着說不出話來。

    文泰來乍見愛妻,也是喜出望外,隻是雙手被縛,無法摟住安慰。

    兩人在車中忘了一切,隻願天地宇宙,萬世不變,車外呐喊厮殺,金鐵交并,全然充耳不聞。

     過了一會,大車移動。

    章進探頭進來道:“四哥,我們接你回去。

    ”坐上車夫的座位,趕大車向北。

    幾名侍衛拚死來奪,被楊成協、衛春華、蔣四根、周绮四人回頭一趕,又退了轉去,急叫:“放箭!”數十名清兵張弓射來,黑暗中楊成協“啊喲”一聲,左臂中箭。

     衛春華一見大驚,忙問:“八哥,怎樣?”楊成協用牙咬住箭羽,左臂向外一揮,已将箭拔出,怒喝:“殺盡了這批奴才!”也不顧創口流血,高帶鋼鞭,直沖入清兵陣裡。

    衛春華叫道:“好,再殺。

    ”兩人并肩猛沖,一時之間,清兵被鋼鞭雙鈎傷了七八人,餘衆四下亂竄。

    兩人東西追殺,孟健雄和安健剛奔上接應。

     孟健雄一陣彈子,十多名清兵被打得眼腫鼻歪,叫苦連天。

     蔣四根和周绮護着大車,章進将車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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