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道:“任教主,我鮑大楚自今而後,效忠于你。
”任我行道:“當年你曾立誓向我效忠,何以後來反悔?”鮑大楚道:“求任教主準許屬下戴罪圖功,将功贖罪。
”任我行道:“好,吃了這顆丸藥。
”放開他手腕,伸手入懷,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一枚火紅色的藥丸,向鮑大楚抛去。
鮑大楚一把抓過,看也不看,便吞入了腹中。
秦偉邦失聲道:“這……這是‘三屍腦神丹’?”
任我行點點頭,說道:“不錯,這正是‘三屍腦神丹’!”又從瓷瓶中倒出六粒“三屍腦神丹”,随手往桌上擲去,六顆火紅色的丹丸在桌上滴溜溜轉個不停,道:“你們知道這‘三屍腦神丹’的厲害嗎?”
鮑大楚道:“服了教主的腦神丹後,便當死心塌地,永遠聽從教主驅使,否則丹中所藏屍蟲便由僵伏而活動,鑽而入腦,咬齧腦髓,痛楚固不必說,更且行事狂妄颠倒,比瘋狗尚且不如。
”任我行道:“你說得甚是。
你既知我這腦神丹的靈效,卻何以大膽吞服?”鮑大楚道:“屬下自今而後,永遠對教主忠心不貳,這腦神丹便再厲害,也跟屬下并不相幹。
”
任我行哈哈一笑,說道:“很好,很好。
這裡的藥丸哪一個願服?”
黃鐘公和秃筆翁、丹青生面面相觑,都是臉色大變。
他們與秦偉邦等久在魔教,早就知道這“三屍腦神丹”中裡有屍蟲,平時并不發作,一無異狀,但若到了每年端午節的午時不服克制屍蟲的藥物,原來的藥性一過,屍蟲脫伏而出。
一經入腦,其人行動如妖如鬼,再也不可以常理測度,理性一失,連父母妻子也會咬來吃了。
當世毒物,無逾于此。
再者,不同藥主所煉丹藥,藥性各不相同,東方教主的解藥,解不了任我行所制丹藥之毒。
衆人正驚惶躊躇間,黑白子忽然大聲道:“教主慈悲,屬下先服一枚。
”說着掙紮着走到桌邊,伸手去取丹藥。
任我行袍袖輕輕一拂,黑白子立足不定,仰天一交摔了出去,砰的一聲,腦袋重重撞在牆上。
任我行冷笑道:“你功力已失,廢人一個,沒的糟蹋了我的靈丹妙藥。
”轉頭說道:“秦偉邦、王誠、桑三娘,你們不願服我這靈藥,是不是?”
那中年婦人桑三娘躬身道:“屬下誓願自今而後,向教主效忠,永無貳心。
”那矮胖老者王誠道:“屬下謹供教主驅策。
”兩人走到桌邊,各取一枚丸藥,吞入腹中。
他二人對任我行向來十分忌憚,眼見他脫困複出,已然吓得心膽俱裂,積威之下,再也不敢反抗。
那秦偉邦卻是從中級頭目升上來的,任我行掌教之時,他在江西管轄數縣之地,還沒資格領教過這位前任教主的厲害手段,叫道:“少陪了!”雙足一點,向牆洞竄出。
任我行哈哈一笑,也不起身阻攔。
待他身子已縱出洞外,向問天左手輕揮,袖中倏地竄出一條黑色細長軟鞭,衆人眼前一花,隻聽得秦偉邦“啊”
的一聲叫,長鞭從牆洞中縮轉,已然卷住他左足,倒拖了回來。
這長鞭鞭身極細,還沒一根小指頭粗,但秦偉邦給卷住了左足足踝,隻有在地下翻滾的份兒,竟然無法起立。
任我行道:“桑三娘,你取一枚腦神丹,将外皮小心剝去了。
”桑三娘應道:“是!”從桌上拿了一枚丹藥,用指甲将外面一層紅色藥殼剝了下來,露出裡面灰色的一枚小圓球。
任我行道:“喂他吃了。
”桑三娘道:“是!”
走到秦偉邦身前,叫道:“張口!”
秦偉邦一轉身,呼的一掌,向桑三娘劈去。
他本身武功雖較桑三娘略遜,但相去也不甚遠,可是足踝給長鞭卷住了,穴道受制,手上已無多大勁力。
桑三娘左足踢他手腕,右足飛起,拍的一聲,踢中胸口,左足鴛鴦連環,跟着在他肩頭踢了一腳,接連三腳,踢中了三處穴道,左手捏住他臉頰,右手便将那枚脫殼藥丸塞入他口中,右手随即在他喉頭一捏,咕的一聲響,秦偉邦已将藥丸吞入肚中。
令狐沖聽了鮑大楚之言,知道“三屍腦神丹”中藏有僵伏的屍蟲,全仗藥物克制,桑三娘所剝去的紅色藥殼,想必是克制屍蟲的藥物,又見桑三娘這幾下手腳兔起鹘落,十分的幹淨利落,倒似平日習練有素,專門逼人服藥,心想:“這婆娘手腳伶俐得緊!”他不知桑三娘擅于短打擒拿功夫,此刻歸附任我行,自是抖擻精神,施展生平絕技,既賣弄手段,又是向教主表示效忠之意。
任我行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桑三娘站起身來,臉上神色不動,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任我行目光向黃鐘公等三人瞧去,顯是問他們服是不服。
秃筆翁一言不發,走過去取過一粒丹藥服下。
丹青生口中喃喃自語,不知在說些甚麼,終于也過去取了一粒丹藥吃了。
黃鐘公臉色慘然,從懷中取出一本冊子,正是那《廣陵散》琴譜,走到令狐沖身前,說道:“尊駕武功固高,智謀又富,設此巧計将這任我行救了出去,嘿嘿,在下佩服得緊。
這本琴譜害得我四兄弟身敗名裂,原物奉還。
”
說着舉手一擲,将琴譜投入了令狐沖懷中。
令狐沖一怔之際,隻見他轉過身來,走向牆邊,心下不禁頗為歉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