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做,反而否決了提高工業品價格的建議。
當然,也要看到國内農民有某種罷買的情緒——他們拒絕購買工業品。
“反對派提議以強制推銷日用消費品的方式來制止罷買的情況,并且全部日用消費品都從國外進口。
中央拒絕向農民施加壓力,吓唬我們說,這樣會破壞同這個所謂的可靠同盟軍的聯盟。
而我們認為,要把這股自發勢力手中所有的一切都壓榨出來,不留一個子兒,把錢财全都投入到社會主義工業中去。
曆史會證明我們是正确的。
“其次,我們的分歧表現在黨内問題上。
剛才塔莉亞·拉古京娜讀了我發言的部分速記記錄。
我想重複說一說。
“為什麼黨的機關猛烈攻擊托洛茨基呢?因為托洛茨基同黨的官僚主義進行了鬥争。
高等學校的青年全都支持托洛茨基,他說的‘青年是黨最重要的晴雨表’是一個真理。
“是的,同志們,托洛茨基是值得我們信賴的人。
他是十月革命的領袖。
他不同于季諾維也夫和加米涅夫,沒有在起義面前畏縮不前。
他也不同于布哈林,沒有在一九一八年布列斯特和約談判期間破壞黨的統一,而布哈林,據說甚至打算因為締結對德和約而逮捕列甯和其他同志。
托洛茨基在一九○三年是第一個布爾什維克。
他領導紅軍走向了勝利。
他同列甯一樣,是世界上最著名的革命家。
當然,如果不是中央壓制托洛茨基,我們早就向國際上的******勢力發動進攻了。
要實現真正的黨内民主,所有的集團、派别都應該有權發表意見,而不能隻有布爾什維克說話才算數。
“黨的機關成了我們的不幸,領導成員清一色都是老近衛軍這一事實使黨有蛻化的危險。
托洛茨基舉出考茨基和保羅·勒維[保羅·勒維(1883—1930),德國工人運動活動家,德共早期領導成員,後因右傾機會主義被開除出黨。
——譯者]作為活生生的例證,他是正确的。
”
會場上的嗡嗡聲和憤怒的喊聲反倒使杜巴瓦更來勁了。
到現在為止,大家都在耐心地靜聽他的發言,隻有一排排人頭不安的晃動才顯示出與會代表緊張激動的心情。
“叫我說,同志們,權力會毀了一個人。
所以我們要奉勸你們把黨的機關幹部,特别是那些頭頭腦腦,重新下放到工廠去開機器,這一勸告也是正确的。
”
茨韋塔耶夫在座位上幸災樂禍地叫喊:“對!讓他們去聞聞汽油味,辦公室都成了他們的避風港啦。
”
沒有人答理他。
大家都在等着,看杜巴瓦還會說些什麼。
“我們再次聲明,中央的政策将把國家引向毀滅。
繼續執行這個政策,要不了多久,财政和工業就會崩潰,農民就會給我們緻命性的打擊。
除此而外,中央和你們這些支持中央的人在制造黨的分裂……”
大廳裡猶如爆炸了一顆手榴彈。
暴風雨般的怒吼聲向杜巴瓦直撲過去。
憤怒的叫喊如同皮鞭抽打在杜巴瓦臉上:“可恥!”
“****分裂派!”
“不許血口噴人!”
喧鬧聲靜止下來後,杜巴瓦結束了他的發言:“是的,說這些話,需要有足夠的勇氣。
我無非是講講真實情況。
你們肯定會找我們算帳,我也無所畏懼,大不了再去當鉗工。
我在前線打過仗,沒做孬種,現在你們也吓不倒我。
”
他當胸捶了自己一拳,決定“拂袖而去”,臨了,他高喊道:“十月革命的領袖托洛茨基萬歲!****機關老爺和官僚!”
杜巴瓦在一片嘲笑聲中走下了講台,這嘲笑聲使他極為沮喪。
如果大家氣得暴跳如雷,他倒是會滿意的。
可是,現在卻是譏笑他,就像譏笑一個唱歌走調砸了鍋的演員一樣。
“現在請什科連科發言。
”執行主席說。
什科連科站起來說:“我不發言了。
”
後排傳來了潘克拉托夫的男低音:“我來說幾句!”
杜巴瓦一聽潘克拉托夫說話的聲音,就知道了他現在的情緒。
這個碼頭工人隻有在受到什麼人嚴重侮辱的時候,才用這種聲音說話。
杜巴瓦憂郁地看着這個身材高大、微微駝背的人快步走向主席台,心裡感到沉重和不安。
他知道潘克拉托夫要說什麼。
他想起昨天在索洛緬卡區和老朋友們聚會,大家都苦口婆心地勸他脫離反對派。
當時同他在一起的有茨韋塔耶夫和什科連科。
聚會的地點就在托卡列夫家裡。
在場的有潘克拉托夫、奧庫涅夫、塔莉亞、沃倫采夫、澤列諾娃、斯塔羅韋羅夫、阿爾秋欣。
他們說了很多希望恢複團結的話,杜巴瓦根本聽不進去,始終一言不發。
大家談得正熱烈,他和茨韋塔耶夫卻揚長而去,表示不願意承認錯誤。
什科連科當時沒有走,現在他又拒絕發言。
“真是個沒骨氣的知識分子!
一定是讓他們争取過去了。
”杜巴瓦憤憤地想。
在這場鬥争中,他這樣不顧一切,恣意妄為,已經使他失去了所有的朋友。
在********大學,他同紮爾基的多年友誼也破裂了,因為紮爾基在常委會上激烈反對“四十六人聲明”。
後來,他們的分歧更加嚴重,杜巴瓦就不跟紮爾基說話了。
他有好幾回看見紮爾基到他家來找他的妻子安娜。
他和安娜結婚已經一年了,兩個人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