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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原本是多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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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妄改瞞贓),正是一回事的中間,——這都如何斷開而構成大的段落?這樣一比較,“九”數就越發分明,并非我們的主觀臆造了。

     于此不免令人想起那條頗曾引起“紅學專家”紛纭揣測的回前總批: ……全書至三十八回時,已過三分之一有餘,……(《庚辰本》第四十二回回前單葉) 這條脂批,确鑿不移地講明:全部《紅樓夢》寫到三十八回,已過了三分之一——略多一點兒,到底怎麼有餘?以前都算不出個清白。

    現在知道:全書一百零八回,三分之一是四九三十六回,三十八回豈不正是過了三分之一而多出一點兒(剛一兩回)?可見這種回前總批,是脂硯為百零八回本的《石頭記》而作無疑了。

    ——因為,倘若是為了少于百零八回定本的《石頭記》的“雛型”、“前身”、“初稿”等本子(假如真曾有過的話)而作,那無論如何不能預先計算出一個這麼精确的“三分之一有餘”來。

    事情難道還不清楚? 曹雪芹為何單單選定了一百零八這個數字?當然,我們既非曹雪芹,誰也不敢說能代為答複。

    不過,這個數字卻是舊日常用的,比方,牟尼珠是一百零八粒,鐘樓報時敲鐘是一百單八杵,小說裡的英雄是一百單八将,神通變化是三十六變加七十二變——一百零八變,……我想,雪芹給一部通俗小說采用這個一百單八回,至少應該也算有“來曆”“出典”,并非“杜撰”吧? 得知這個以“九”為基數的百零八回設計之後,也感覺有助于想象、推測最後二十七回的大概情況。

    譬如,上文曾設想第八十一回已到“三春去後諸芳盡”的前夕,此下的第十個九回,可能是正式交代三春既去,諸芳紛紛随盡,大觀園一片悲涼之霧(參看《新證》第八八二頁第(12)條)。

    然後第十一個九回,可能是元春一死,衆罪發露、抄家入獄、徹底破敗等一系列絕大事件。

    最後第十二個九回,當是為其時尚存之人物角色一一作出歸結,重者應為鳳姐、巧姐、湘雲、平兒、麝月、紅玉、茜雪等人。

    當然有很多情節曲折、次序先後,我們還無法想象揣摹得詳細具體,不能十分準确,但總覺比不懂“九”的結構之前,卻大大清楚了一步。

    所以,懂得不懂得百零八回以及十二個“九”的總結構,關系實是非常重要。

     《戚本》第八十回前批雲:“叙桂花妒,用實筆;叙孫家惡,用虛筆。

    叙寶玉卧病,是省筆;叙寶玉燒香,是停筆。

    ”何為停筆?即蓄勢是,為下文又一“進筆”作準備是也。

    我曾說:“原來,按照曹雪芹的用意與寫法,在前八十回書中他把一切伏線和準備都已布置停妥,文筆蓄勢,到八十回來已是如同寶弓拉滿,勁矢在弦,明緩暗緊的氣氛,正所謂‘山雨欲來風滿樓’‘萬木無聲待雨來’,傾盆暴雨的即将到來,已然為各種‘警号’所昭告。

    第八十一回一揭開,便到了全書中另換一副異樣筆墨的關紐筋節,……”(《新證》頁八九三)。

    “停筆”之說,正可合看。

    我至今覺得這一認識基本上不誤。

    不過那時候還不知道“九”的結構法。

    現在看來,我當時說的那種情況,也可能要微微往後推一點,例如,應當是後移半回至一回的光景。

    然而,這卻加倍說明,第八十一回在結構上是極重要的一回書文。

     本文目的,隻在初步指明這個道理,撮述的情節内容,極為粗略,——隻想顯示大的段落首尾,僅此而已,讀者千萬不要誤認為這是什麼從藝術上講章法篇法、布局構造,我是沒有資格敢來講這些的。

    我曾和幾位高校老師朋友說過,多年以來,講《紅樓夢》思想内容、意義價值的人多,講《紅樓夢》的藝術造詣、手法技巧的人少;應當多對其藝術性的獨特處進行探讨撰述,才對學習創作的人更有借鑒幫助。

    即如全書結構,光是從這一角度來研究,恐怕也大有可做之事,我曾舉過有人把《紅樓夢》比為波紋式結構的例子,無數大波小波,前後起伏,回互鈎連,蔚為大觀(參看《新證》二一頁)。

    但還可比為立體建築,雪芹是一位設計蓋造建章宮的極神奇的偉大建築師,他蓋造出來的,是千門萬戶,複道回廊,遊者入内,目炫神搖,迷不得出,——這一點兒也不能“證明”建章宮是雜亂無章、随手堆砌的一片土木磚瓦,恰好相反,它說明這種弘偉巨麗繁複深曲的建築奇觀是建築師的精心設計、“藍圖”早具的結果。

    千人百事,千頭萬緒,交加回互,儀态萬方,而又條理脈絡,井然不紊,即從一人一事去推尋,也無不起結呼應、一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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