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四节整风座谈会上

首頁
    了幾個月,提倡勤儉節約了,報上忽然提起這件事,批評說這是鋪張浪費。

    巴金說:“讀了報上這樣的批評文章,我就不股。

    有個文藝俱樂部,讓全上海的文藝工作者在這裡經常談談話,交流經驗,作點觀摩演出,對文藝工作還是有好處的,并不違背艱苦樸素精神的。

    ” 他舉的第二個實例是關于雜文問題。

    他說,去年六月在北京參加人代會,遇見胡喬木同志,他鼓勵大家寫點雜文。

    七八月間,茅盾、夏衍和巴金自己都用筆名在《人民日報》發表了幾篇雜文。

    當時上海報紙也找巴金寫,他就寫了《論“有啥吃啥”》等幾篇短文。

    哪知文章發表後,黨報就有人化名作文反駁,還開座談會,請來一位負責同志發表談話,說寫雜文要學魯迅,抓主流,還要大家向群衆解釋商業部門的工作困難。

    巴金說:“我當時聽了就不大滿意。

    魯迅的雜文是針對敵人的,他否定了當時的政治社會制度,他認為制度不變更,錯誤缺點就沒法改正。

    我們現在寫的雜文,是針對人民内部矛盾的,指出缺點,隻是希望糾正缺點。

    難道批評官僚主義,要求掃清社會 主義建設道路上的障礙,就不是主流嗎?“巴金又說,他這次從四川回來,聽說上海領導上提出要求我們寫文章做到全面。

    ”而事實上群衆提意見,是很難做到全面的。

    因為他們沒有搞實際工作,無法了解内情,議論難免片面。

    倒是搞領導工作的人,他們了解全局,按理應該做到全面看問題,而事實上也難免出現片面現象。

    比如照顧高級知識分子,要大家搬上十八層樓,在報上大肆宣傳,甚至拍照,寫訪問記,讓大家知道這些人得到安排;等到發覺群衆有意見,認為讓這些人集中在一起,高高在上,也不好,這時領導卻又不出來講話,替他們分擔責任。

    又比如,近兩年來,報紙上努力宣傳我們的生活怎樣美滿,舉辦時裝展覽會還不夠,連燙發的式樣都登報了,還為這些活動拍攝電影,鼓勵人們吃得好,穿得好,唯恐人們不注意生活上的享受;現在又在提倡艱苦樸素了,批評一些人追求享樂、奢侈的生活。

    我們這樣翻來覆去做工作,看來也是不夠全面看問題的。

    “ 巴金終于談到作家協會上海分會本身的問題。

    他說: “要抓好作協分會工作,得有專人認真研究問題。

    我是專業作家,隻能做個挂名主席。

    說實在,我和作協對有些問題的看法也不盡相同,有時我代表作協在會上講話,也不都是我自己的意見。

    作協辦的《文藝月報》,我也曾是挂名主編,起初還參加過一些會議。

    在一次理事會上,有人還批評編輯隻強調藝術水平,而忽視政治水平。

    我後來就表示過不能同意。

    政治标準和藝術标準是不能分開來的。

    作品沒有藝術性,就不能起政治作用。

    《文藝月報》本身的藝術水平本來就不高,現在再強調不讓注意藝術性,那就可以不必辦這本刊物了。

    在反胡風運動中,《文藝月報》來不及趕上轉載第三批材料,有人就在報上公開批評,說這是犯了嚴重的政治錯誤,其實當時《人民文學》也沒有刊登。

    結果是銷路從二十幾萬份跌到幾萬份。

    《文藝月報》編輯中表示不同意批評的人,都被整得啞口無言。

    這樣做法,隻是在鼓勵人作應聲蟲,和培養作家成為靈魂工程師的目标是背道而馳的。

    《文藝月報》從創刊開始,和新文藝出版社一直不斷地有矛盾沖突,同樣是黨所領導的事業,何以不能有共同的語言,這很難使人理解。

    ” 在上海抓文藝工作的領導人,誰都知道是張春橋;在報社工作化名寫雜文要求人們提批評做到全面的人,也有很多人知道那是被張春橋後來頌揚為“金棍子”的姚文元。

     巴金的發言剛結束,參加座談會的柯靈站起來說:“我想談一談文藝界的團結問題,這實質是黨群的團結關系問題。

    黨群關系不好,雙方都有責任,但主要責任在黨員。

    聽說有一位黨員作家,對某一位黨外的老作家說‘誰知道你們在國統區幹些什麼,’我看這是一棍子打死的典型。

    因為誰也沒辦法活回去,重新到解放區過日子。

    這樣的思想作風,隻能像《人民日報》社論所指出的那句話:有點沾染國民黨的氣息。

    ”當然,接着發言的,還有許多人,他們的發言各有自己的角度,也各有自己的内容,但不論怎樣,從今天看來,當時這些發言還都是比較懇切的,與黨内整風的要求是符合的,縱使有的人說了些過頭話,也可以理解的。

    至于巴金,他的這些話,誰都可以判斷出他對社會主義事業的懇切關懷,和一顆忠誠于人民的心。

    
上一頁 章節目錄 下一章
推薦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