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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离国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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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因此我知道在你們那裡你和别的青年人真摯地思索着,行動着,而且深切地愛着我們美麗的理想,我覺得十分高興&hellip&hellip&rdquo 年僅二十歲的堯棠激動地讀着愛瑪。

    高德曼的信,他覺得兩年前的願望終于實現了!當時他讀她那有着豐富學識、雄辯論據和煽動性很強的文章時,他一邊讀一邊流淚,是何等感動,而現在她對自己的鼓舞,又是這樣親切,這樣毫不困難地占有着自己的心靈,她的巨大的形象出現在他的面前,呼喚着他去為理想努力。

    他覺得自己找到了足以為它奮鬥終生的事業。

    以前為了念書考學校,曾對安那其主義冷淡過好一陣子,這時又開始熱衷起來,并向索非(當時他在北京)編的《國風日報》副刊《學彙》投稿,用&ldquo芾甘&rdquo名字寫了不少宣傳安那其主義的文章。

    這些文章裡也有些幼稚過激的話,如關于國家問題,及對列甯個人的看法,為他後來自己的實際行動所糾正與否定。

     五卅運動終于在上海爆發了,這個當時擁有八十萬産業工人的大城市,用為死者報仇的旗幟,覆蓋在被帝國主義殺害的工人顧正紅的棺木上。

    學生聯合會通過決議,宣稱取消不平等條約,廢除外國人在中國的特權的時候已經來到。

    接着是全市罷工、罷市、罷課,又接着全國範圍内響應起來了。

    南京并沒有例外,新街口的遊行隊伍裡有東南大學附屬高中畢業班的學生,學生中有精神振奮的二十一歲的青年李堯棠,他們的隊伍從東南大學出發,當堯棠看到校門口肖楚女站在土墩子上向大家高聲演說的時候,他的整個心靈都震動了。

    當時他還聽了比自己低兩個班級的同學胡風的演講。

    這次遊行為李堯棠一年後寫他的第一本書《五一運動史》和後來用&ldquo巴金&rdquo筆名寫中篇 小說《死去的太陽》,增添了感性認識。

     當年八月,堯棠終于高中畢業了。

    根據他的志趣,他希望去北京大學讀書,因為北大是五四運動的發源地,校長是以民主治校的蔡元培,還有不少在反帝反封建中作過貢獻的進步教授。

    而且《新青年》等刊物,當時還在北京出版。

    而三哥堯林卻向往于東吳大學讀英文,東吳是基督教會辦的學校,在那裡可以有英國教員直接指導。

    于是這兩個在二十年中一直生活在一起的兄弟,不得不分手了。

     三哥堯林在南京浦口送堯棠登上開往北京的火車,他在站台上把行李送給剛進入車廂中的堯棠,然後親切地說:&ldquo今後一個人單獨生活了,要自己當心身體,注意安全。

    &rdquo堯棠答應着,把行李放好,又從窗口伸出手來,握着堯林的手,想談些什麼話,心中千言萬語,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火車&ldquo鳴鳴&rdquo地叫了幾聲,就響着隆隆的聲音啟程了,它把揮動着雙手的三哥丢在後面。

    堯棠坐在車上閉起眼睛,就看見三哥在他身邊,一睜開眼,卻又找不到,他禁不住淌下眼淚。

    他非常不習慣于個人獨處,自從離成都出來後,他們倆總在一起,而現在卻分開了,他感到寂寞。

    幸而他帶着幾本書,一路上讀着,特别是魯迅的《呐喊》,這本新出版的紅封面的小說集,裡面有的作品如《狂人日記》,他早在《新青年》雜志上讀過,但他還是一遍兩遍讀着,他覺得這些短篇小說,為他提供了各種人物形象,還為他提供了許多值得思索的社會問題。

     到了北京,正碰上風沙迷漫的季節,使他領略了祖國北方的風光。

    他住的地方是北河沿同興公寓,離故宮很近,離北海也不遠,但他還是忙着先去北京大學報名,報名回來在等候體格檢查和考試日期的通知時,可以有機會遊覽故宮和北海的。

    那天正想出門,卻來了一個通過信沒見過面的朋友沈茹秋,同興公寓正是通過他介紹才住進來的。

    他是《國風日報》社的一個編輯,繼索非擔任《學彙》副刊主編,見面後堯棠才知道他原來還是朝鮮人。

    因此堯棠和他談起四年前在成都參加《半月》雜志的編輯工作時,也曾結識過一個朝鮮人。

    這個人姓高,在成都高等師範學校念書,人很熱情,有一天,他在《半月》上讀到堯棠一篇提倡世界語的文章,就找上門來,要求與堯棠做朋友,因為他自己也是一個世界語愛好者。

    後來堯棠曾向他學過世界語。

    這次堯棠到北京,見到沈茹秋熱心為他安排住宿,就很自然地得到一個粗淺的印象,認為熱情待人,認真辦事,大概正是朝鮮人的性格。

    堯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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