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逐流已滅。
歸塵班師還京,深憐葉超孤苦,養在宮中。
卻說當時葉駿逃出長安,卻投昆侖,尋覓年餘,方見一茅廬,四面栽花,庭言養圃,極為雅緻。
葉駿入内,廬中隻有一男一女,約有三四十歲,另一少年,似是同齡。
葉駿叩問姓名,方知是關興、辛怡,生子關彜,保得關公一枝不絕。
葉駿哭倒拜地道:‘辛怡姊姊,吾母乃憲英也。
特因家國之變,求慕容母後出掌大局。
‘辛怡問明諸事,深為歎息,道:‘娘娘看破世情,去歲十月,已駕鶴西去也,屈指算來,隻是陛下駕崩之日。
‘葉駿聞得大哭道:‘如此父母之仇,終難報矣!‘辛怡道:‘娘娘臨去之前,留有遺筆。
‘乃領葉駿來到慕容墳前,将一卷示與葉駿,辭曰:
塵歸塵,土歸土,平添的三分惆怅,都忘了鳴铮戰鼓。
幾回飄零已慣,未得相逢,偏生的雨打風吹逐流去。
一隻鼎,一隻鹿,沉醉了多少江山好兒女。
一重紗,一重霧,遮蔽了幾家哀愁幾家苦。
欲歸時,歸無處,往日英雄盡遲暮,青春能幾度?
欲前時,前無路,牢騷千古向誰訴,都作煙花舞。
葉駿遂悟,乃依辛怡表姊而居,後亦留下葉氏一脈。
有詩歎慕容秋水曰:
不戀紅塵滿世誇,昆侖絕頂有人家。
仙猿屢贈天邊果,丹鳳親栽夢裡花。
既已歸山聞鳥語,何須入世聽悲笳?風雲總是前朝事,莫問今朝得與差。
再表歸塵,受了逐流驚吓,回京之後,便已染病,雖奪皇位,怎奈不過一年而崩,陸遜業因多曆憂患,又思先帝,因此病死。
歸塵臨終,傳位葉雄,囑曰:‘司馬懿雖有大功,然其人狼顧虎視,必有異心,不可大用。
朝中臣子,泰半為其門生,朕今早死,此局未變,爾當徐徐削之,不可倉促,切記切記。
‘閉目而崩,薛靈芸不知政事,心中隻以歸塵為夫,不知為帝,亦相随憂死。
有詩歎曰:
籌謀廿載計何深,隻為登臨九五尊。
父女操戈無一語,弟兄反目有三軍。
超凡英烈早失意,絕代豪雄已隕身。
追捕鳴蟬方欲獲,誰知黃雀未除根?
于是葉雄繼位,改元景初,後改元正始,下葬歸塵于高陵,谥為孝元皇帝,廷議之時,多有大臣上疏曰孝字不合,皆被葉雄搜捕下獄。
由此群臣緘口,心下失驚。
葉雄乃廢丞相,以葉超為大司馬,鄧艾為大将軍,有司馬師為太尉,司馬昭為司徒,蔣濟為太傅,鐘會為侍中。
司馬懿以年老,推病辭出,複歸田園。
嘉平元年,葉雄與葉超計議曰:‘先帝臨崩有言,司馬懿他日必反,囑朕緩緩圖之。
然司馬懿推病不出,并無口實,待其自陷,不知何年何月也,卿可設宴,假诏召司馬懿前來,一并殺之,永絕後患。
‘葉超領命,設宴暗伏刀斧手,司馬懿隻推病重,不能起床,葉超性起,索性領兵,殺入司馬懿府中,不問老幼,盡皆殺絕,有司馬師、司馬昭在外,急召群臣道:‘大司馬屠戮功臣,實有反心!‘乃聯名上奏彈劾。
葉雄隻得徙葉超于西域,司馬師深記父恨,葉雄自此為臣所制。
甘露五年,揚州刺史王淩思及逐流之恨,葉超之徙,乃起兵淮中造反,司馬師留司馬昭總領朝政,督鄧艾、毌丘儉、文欽諸将征讨,圍王淩于壽春。
丹陽子弟,奮勇還擊,殺鄧艾于淮岸,毌丘儉斬王淩之首,淮南之亂遂平。
司馬師因此功,廢建興削爵舊制,進位晉公,重居丞相。
師薨,司馬昭繼位,輔政五年,葉雄崩,司馬昭與群臣乃立葉雄之子葉挺為帝,追谥葉雄為景帝,後司馬昭亦薨,群臣逼宮,葉挺乃于高陵築受禅台,讓位司馬炎,改國号大晉,用陳群為丞相,羊牯為大将軍,盡廢中華舊政,重用九品中正制,交納士人,安撫大族,天下重定,有詩歎曰:
天道循環報不差,未知鹿死在誰家。
風雲已付東流去,受禅台前有落花。
司馬炎即位,口述諸事,令陳壽攥筆編著《三國志》,風行世上。
時有建興朝間,翰林供奉劉禅,因家國大變,退隐秣陵,筆著《蛻蟲三國志》,司馬炎大怒,即将劉禅賜死,《蛻蟲三國志》不複存世。
至于漠北呂蟬病卒,囑曹楷曰:‘是非功過,一切休論,因果循環,彼此不爽。
汝雖習文武,然當今之世,非出仕之時,汝但安居為民,勿念外事。
‘曹楷不聽,聚鮮卑之衆,演兵講武,以緻五胡亂華,英雄難覓,因此本回書便喚作:雨打萍英雄安在,風吹葉豪傑何存。
有《念奴嬌》一詞,呼應開篇詞曰:
金戈鐵馬,駕輕舟快艇,曾經豪壯。
碧血凝成山石亂,伴有悲笳低唱。
古月猶存,故人安在,知我孤靈喪?逡巡遠嶺,偶逢野鬼飄蕩。
昨夜欲做英雄,徒逞意氣,願把江山掌。
卻見浮雲今變了,空使亡靈難葬。
大夢方覺,流年似水,千古皆惆怅。
刀光劍影,幾家衰敗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