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的鸚鵡,不停的嘁嘁喳喳,啼聲攪亂了一窗月色。
嘉文站在鸚鵡籠前面,不住的逗弄著那兩隻鸚鵡,啼聲更急更脆,小小的翅膀扇動著,把月光撲落在窗欞上。
湘怡不聲不響的走了過去,把可欣的來信送到他的面前。
“什麼東西?”嘉文狐疑的問。
“可欣的信。
”嘉文的臉微微變色,接過信箋,那熟悉的字跡立即引起他本能的顫栗。
打開信箋,他看了下去,從頭看到底,卻不知道裡面寫些什麼,再從頭看了一遍,他明白了。
那兩個人終于結婚!他覺得渾身痙攣,身不由己的跌坐在一張椅子裡。
湘怡正站在窗前,若無其事的給鸚鵡換食料和清水,聽到椅子的震動聲,她不經意似的回過頭來,輕松的問:
“你看完了嗎?”“唔。
”嘉文呻吟了一聲,信紙和花瓣都飄落在地下,他用手蒙住了臉。
“你在幹什麼?”湘怡走到他面前,盯著他問。
“我……我……”嘉文的聲音從掌心中飄出來,帶著深深的顫栗和痛苦:“我——不相信那是真的!”
“什麼東西不是真的?”湘怡繼續盯著他,殘忍的問。
“可欣……和紀遠。
”“可欣和紀遠!這有什麼希奇?他們早就該結婚了。
哦,你就為這個而發抖嗎?嘉文!”她擡高了聲音,雙手握著拳,手心裡卻在冒著汗。
“你為什麼要娶我?”
“什……什麼?”嘉文迷惘的問,可欣的信和湘怡突如其來的問題把他弄昏了頭,他無法整理自己的思想。
“我問你,”湘怡的聲音提得更高,充滿了挑釁的味道。
“你為什麼要娶我?”“我……我……”嘉文仍然沒弄清楚湘怡在問什麼。
“什麼我我我的?我在問你話,你為什麼娶我?”
“你……幹嘛這樣兇?”嘉文納悶的說,“別擾我,我……我……不舒服,我頭暈。
”他閉上眼睛,深陷在自己的哀愁和不幸中。
“我……要一杯水。
”
“你自己去拿!”湘怡冷冷的說。
“你——今天是怎麼回事?”湘怡反常的態度終于引起他的注意,張開眼睛,他接觸到湘怡燃著火的眼睛,這使他瑟縮了一下。
“誰得罪了你?”
“問你自己!”湘怡氣鼓鼓的嚷:“你說你愛我,向我求婚,結果,你把我娶了來,心裡卻一直忘不了唐可欣!既然你愛的是唐可欣,你娶我幹什麼?你根本欺騙我,把我當作可欣的替身,我要這樣的婚姻做什麼?”她用手去揉眼睛,原準備假裝流淚,嚇嚇嘉文。
誰知道一揉之下,卻勾動滿懷的悲痛和傷心,真的眼淚竟滾滾而下,不可遏止。
“你欺騙我,你根本不愛我,這樣子下去,我們還不如離婚,我回我哥哥家去!”她說做就做,一面哭泣著,一面真的打開櫥門,去收拾衣箱。
嘉文跳了起來,忘記了不舒服,也忘記了頭暈,手忙腳亂的抓住湘怡,他口吃的問:
“你……你……你做什麼?”
“我回哥哥家去!你盡管去追求你的唐可欣,把她再從紀遠手裡搶回來。
我不要做你的太太,我要回家!”
“這——這是怎麼了嘛?我又沒有說什麼!”嘉文委屈的說,已經完全頭昏腦脹了。
“你還沒說什麼呢,你比說了還可惡!看到他們結婚的消息,就做出那副死相來!你愛她就不該娶我,娶了我就不該愛她,假如你還忘記不了她,我就回家去!”
“我……我不是忘記不了她,”嘉文迷惘的說,一副茫然無助的樣子。
“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倒在一張椅子裡,他痛苦的咬了咬嘴唇:“你們都要離開我,那麼,你們就都離開我吧,讓我去死!”
湘怡愣住了。
注視著嘉文,她忽然明白了,她已經對他開了刀,一次失敗的手術。
這就是嘉文,你無法改變他!她心底一酸,撲倒在床上,禁不住放聲痛哭了起來。
她的嚎啕大哭倒使嘉文心慌意亂了,趕到床邊,他用手推著她的肩膀,可憐兮兮的說:“你怎麼了嘛!湘怡?我都聽你的,我什麼都聽你的,好不好?”湘怡擡起淚痕遍布的臉,凝視著嘉文那凄惶無助的眼睛,新的淚又湧了上來,把頭埋在嘉文的胸前,她哭泣著,在心底低低自語:“如果我沒有辦法改變你,我就隻有改變我自己,我不再對你苛求了,隻因為我太愛你!”
一連好幾個星期,杜沂都在一種茫然若失的情緒中度過去,對任何東西都沒有興趣,也提不起精神。
或者,這與嘉文有點關系,近來,嘉文經常夜歸,湘怡也不過問,這對小夫妻似乎有點貌合神離。
湘怡的個性過于柔弱溫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