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什麼花樣?別嚇唬我,君璞。
”“不會嚇你,心虹。
”他說:“我早就想帶你來了,這兒住著一個孤獨的女孩子,她需要友誼,需要安慰。
自從我發現她之後,就常到這兒來,她知道我和你的事。
你願意給她一份友誼嗎?”“當然!君璞!”她說著,驚異而狐疑的看著他。
“那麼,來吧!”他領先走上了樓梯,一面上樓,一面揚著聲音喊:
“有人在家嗎?客人來了!”
蕭雅棠立即沖到樓梯口來,手裡抱著孩子,高興的說:
“是狄先生嗎?怎麼……”她一眼看到心虹,就張口結舌的愣在那兒了。
狄君璞上了樓,笑著說:
“我說過要帶心虹來。
你們見見吧,我想,總不必我再介紹了!”心虹站在樓梯口,也呆住了。
兩個女人面面相覷,都怔在那兒說不出話來。
最後,還是蕭雅棠先恢複神志,振作了一下,她陡的叫了起來:“啊,梁心虹,你讓我太意外了!”
“我和你一樣意外,”心虹這才吶吶的說出話來。
“君璞隻說帶我來看一個朋友,并沒有說是你。
你怎麼……怎麼搬到這兒來住了?”“這裡房租便宜。
”蕭雅棠毫不掩飾自己的窘況。
“生了寶寶之後,就搬到這兒來了,雲揚給我租的房子。
”
“寶寶?”心虹困惑的看著她懷裡的孩子。
“是的,就是……我告訴過你我有孕了,不是嗎?那晚在山谷裡的時候。
這就是那孩子,雲飛的兒子——我叫他寶寶。
”
心虹是更困惑了,不止困惑,而且驚慌,在她的記憶中,這一環始終沒有和前面的連鎖到一起。
她瞪視著那孩子,茫然不知所措。
蕭雅棠也愕然了,半晌,她才怔怔的說:
“怎麼……你……原來你仍然沒有記起來!”她求助似的看了看狄君璞,後者給了她一個寬慰的眼色。
她恢複了自然,對心虹靜靜的微笑著。
“這是雲飛的兒子!”她如同是第一次告訴她一樣的說著。
“我的日子曾經很艱苦,但是,現在已經好多了,狄先生和雲揚都很照顧我。
你看!這就是那個混蛋給我留下的!”她把孩子遞到心虹面前:“願意幫我抱抱他嗎?我去倒茶!”
心虹下意識的接過了孩子,依然茫然而困惑,她呆呆的瞪著孩子那張粉妝玉琢的小臉。
孩子很乖巧可愛,一到了心虹手中,就咧著小嘴對她嘻笑,又伸出胖胖的小手來,碰觸著心虹的面頰,嘴裡咿咿唔唔的訴說著沒有人懂的語言。
蕭雅棠到後面去倒茶了,心虹掉過頭來,看著狄君璞,低低的說:“你一點都沒告訴我,有這樣一個孩子!”
“假若昨晚心霞沒把雲飛墜崖的事告訴你,我仍然不會帶你來的。
你要知道,我無法預測這事在你心中會引起怎樣的反應。
”“你怕我怎樣呢?生氣?嫉妒?你以為我對雲飛還有愛情嗎?還會吃醋嗎?”心虹責難的低語:“你早就該帶我來了!可憐的雅棠!想想看,我也很可能變成今日的她!如果我早知道,我可以盡量幫她的忙呵!”
“現在也為時未晚,”狄君璞輕聲說:“我不是帶你來了嗎?告訴你,她最需要的幫助是友情!她已經在孤獨和輕視中掙紮了很久了!她真是個勇敢的女孩子!”
他們在藤椅中坐了下來,心虹不能自已的打量著那個孩子,掩飾不住她對這孩子所生出的一種複雜的情緒。
蕭雅棠端著兩杯茶出來了,對狄君璞說:
“你怎麼每次來都要帶東西呢?”
“別提了。
”狄君璞說:“最近還好嗎?”
“總是這樣子。
啊,”她忽然想了起來:“上星期雲揚帶心霞來過。
”“心霞?”心虹驚異的叫了一聲。
她也知道這回事呵,怪不得昨晚她吞吞吐吐,欲說又止,大概就是這件事了!她看著蕭雅棠,後者對她微笑了一下。
“你很驚奇呵!”她說:“我倒覺得雲揚和心霞是很好的一對,你現在總不會還把我當雲揚的女朋友吧?”
“當然。
”心虹急忙說,有點赧然了。
“你可以對雲揚放心,”蕭雅棠的臉色忽然變得莊重而嚴肅,她的眼光是誠懇的。
“雲揚和雲飛完全是不一樣的人,雖然他們是兄弟,但是,在做人和品格方面,雲揚是高出雲飛太多了!”心虹點了點頭,她的眼底有著感動的光芒。
蕭雅棠伸手去抱過孩子,心虹望著那嬰兒,低聲的說:
“孩子很漂亮,長得像雲飛。
”
“我本來想拿掉他的,”蕭雅棠說,用手托著孩子的頭,讓他躺在她的手腕上,用一種又憐愛又憂愁的眼光,她注視著孩子。
“雲飛死了,這孩子出世就會是個私生子,我恨透雲飛,連帶使我也恨這孩子。
我想拿掉他,卻不知該怎麼去拿,也沒有勇氣,我去找雲揚,求他幫忙。
但是,雲揚卻對我說,拿掉他是件殘忍的事,孩子何辜?該失去一條生命?他說他負責生產費,要我生下他來,如果我仍然不要他,就送給雲揚,他願意收養這孩子。
就這樣,我就把這孩子生下來了。
誰知道,一生下來,我就再也離不開他了。
”她舉起孩子,深深的吻著孩子的面頰和頸項。
孩子怕癢,開始舞動著雙手,咯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現在,”蕭雅棠繼續說了下去。
“這孩子卻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