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而且,這些年來,我也的确是培植了不少心腹,但這一份基業,畢竟是教主你的,如果我貿然取而代之,難免還有人心懷不軌,而暗中搗蛋,所以,為了防患未然,倒不如作一個副教主比較來得好。
”
覃逸“唔”了一聲道:“你的意思,是以副教主的名義,行使教主職權,‘挾天子以令諸候’,可以避免許多不必要的困擾和麻煩?”
假李緻中連連點首,說道:“正是,正是。
”
“然後。
”覃逸苦笑了一下道:“不露痕迹地,着手清除那些,你自己認為有問題的人物?”
假李緻中笑了笑道:“我知道,我的一切計算,都瞞不過教主您的明察。
”
覃逸冷笑一聲道:“你打得好如意算盤!”
假李緻中皮笑肉不笑地接道:“教主過獎了!”
覃逸長歎一聲道:“事到如今,我也沒法怪你,隻怪我自己瞎了眼睛,沒有知人之明。
”
假李緻中拈須微笑,說道:“教主這話,倒算是持平之論,也算得上是一針見血!……”
覃逸截口一歎道:“李唐,你……你……你好深沉的城府。
”
假李緻中淡然一笑道:“多承誇獎!也多承教主提醒我是姓李名唐,因為,這些年來,我已将自己當成真的李緻中,忘卻自己的本來了哩!”
覃逸謂然長歎道:“我将你由一個小小的香主,提升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想不到你外貌忠順,内藏奸詐,不但不知感恩圖報,到頭來,反而來上一出‘逼宮’的醜劇。
”
李唐(假李緻中)突然語氣一沉道:“教主,請别将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頭上,你為何不反躬自問一下?”
覃逸輕歎一聲道:“這三天來,我已經反躬自問過多少遍了,最大的錯誤,是我有眼無珠……”
李唐截口冷笑道:“恐怕不止這一點吧!你且扪心自問,你是真的那麼對我的推心置腹嗎……”
覃逸截口接道:“我隻差一顆心不曾挖來給你了。
”
李唐冷笑着接道:“為了替你清除獨霸武林的障礙我連自己的面目,都犧牲掉而改成别人的模樣,你曾經承諾過,事成之後,就叫‘巧奪天工’包文虎,仍然還我本來的,你還記不記得?”
覃逸點頭道:“不錯,我是這麼承諾過。
”
李唐冷笑一聲道:“那麼,我問你,包文虎為何會突然失蹤?”
覃逸苦笑一聲,道:“你問我,我去問誰?”
李唐接道:“你不認賬,可以不談,咱們先談别的。
”
一頓話鋒,又冷笑一聲道:“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是古往今來,所有枭雄的一貫手法,你要效法他們,也未可厚非……”
覃逸訝然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唐冷笑着接道:“什麼意思,你自己明白,如今‘飛鳥’未盡,‘狡兔’未死,你卻迫不及待地,使出‘藏弓’,‘烹狗’的手法來了,你自己說,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你既然不仁,又怎能怪我不義,老實說,我這樣對待你,已算是夠厚道的了。
”
覃逸正容接道:“李唐,你不能含血噴人!”
李唐哼了一聲道:“你是要證據?”
覃逸點點頭道:“不錯……”
李唐飛快地接口道:“好!我給你證據!”
一頓話鋒又沉聲喝道:“來人……”
室外傳來一聲暴喏:“屬下在。
”
李唐沉聲接道:“将太子和丞相請進來!”
“是!”這刹那之間,覃逸的臉色,已變成一片死灰。
一陣“叮叮當當”的鐐铐聲中,這位幽冥帝君的太子覃立,右丞相潘子丹,已在四個勁裝大漢的押解之下,進入室内。
覃立和潘子丹二人,不但都戴上了特制的腳鐐手铐,而且臉上青一片,腫一片的,身上更是血污狼藉,顯然都已受過嚴刑拷打。
這情形,自然使覃逸看在眼裡,痛在心中。
而且,此刻,他已無暇為自己的命運悲哀,隻為愛兒的生死擔心了。
李唐目光環掃之後,凝注覃逸冷笑道:“人證都在這兒,你自己問吧!”
覃逸長歎一聲道:“是天亡我,不必問了。
”
覃立,潘子丹二人同聲悲呼道:“爹,是孩兒連累了您……”
覃逸仍然沒接腔,隻是那失神的雙目中,滾落兩顆晶瑩的淚珠。
李唐陰陰地一笑道:“教主,現在您怎麼說”
覃逸長歎一聲道:“目前,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還有什麼說的,你看着辦吧!”
微頓話鋒又輕歎着接道:“不過,他們兩個都是奉我的密令行事,一切責任我一肩承擔,希望你能留下他們的生命。
”
李唐淡然一笑道:“盡管你們不饒我,但我卻不打算要你們的命,你,仍然是教主,他們兩個,除了同你一樣,功力被廢之外,也仍可安享餘年,不過教主該能想象得到,我是有條件的。
”
覃逸苦笑道:“說吧!隻要是我能辦得到的事,都好商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