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攤開掌心,已經變得細小的雨水在紋路裡,像彙入溝壑的江水。
記得小時候聽一個人講過這麼個故事,講這故事的人是一個女子,那人的影像在記憶裡一直很模糊。
隻是覺得她應該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有着成熟空靈的聲線。
對于她的記憶是許許多多的碎片,始終無法完成一幅拼圖。
她或許存在,又或許隻是我自己的臆想罷了。
雨是前世的眼淚。
人死後,靈魂就會離開肉體,然後飄呀飄,飄呀飄,一直飄到一條全是鵝卵石的小路上。
小路的兩邊,開着很大很美的花,左邊的是紅花,開的的很豔很豔。
右邊的白花,開的很素很素。
花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叫彼岸花。
赤着腳順着小路往前走,腳卻不會疼,小路會走很久很久,一直到眼前一下子豁然開朗,會看到一條很大很大的湖,與其說是湖,更像是海,大的無邊無際。
湖面上升着濃稠的白色霧氣。
走近的時候,可以看到有一家茅草小屋,小路到草屋的門口,就戛然而止,再往前就是渡口,木樁上架着彎曲的津橋探入湖面,有一個巨大的木質牌坊立在前頭,上面刻着黑色的篆字,在妖娆的霧氣裡,若隐若現。
草廬的門口,放着一木桌,升着一盞火爐。
遠遠地就你能聞到很香很香的茶味。
木桌上擺着青褐色的茶碟,有一妙曼的女子,雖然她不老,所有人卻都叫她婆婆。
女子端起剛漆好的茶,遞給那長長的人隊。
已到桌前的茶客将茶碗裡的茶水一飲而盡。
露出碟底。
然後悻悻的朝渡口走去。
渡口的岸邊,有一塊很大的青石,茶客爬上青石,坐在青石上,那青石也有個名字,叫望鄉台。
茶客盤腿而坐,眼睛看着那幾乎靜止的湖水。
笑着,悲着,沉思者,很久很久,直到最後突然開始嚎啕大哭,哭的像個孩子,眼淚落下臉頰流進那湛藍的湖水裡。
一直哭到整個人開始變得透明。
從那彌漫的霧氣中會駛來一葉小舟。
舟上站着一或黑衣,或白衣的人,人帶着大大的篷笠,看不清楚面容。
或粗糙,或細膩的手裡,撐着一條長篙。
他們也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叫無常。
他們不說話,靜靜的等車茶客上舟。
已經變得透明的茶客登上小舟,船夫架起長篙,穿過那寫着奈何的巨大牌坊,幾步之後沒入那霧氣中消失不見。
女子說那湖水其實就是天空,而雲彩便是你在望鄉台上哭掉的記憶。
凝成一片片雲彩,漫無目的遊蕩。
你從天空俯瞰過去的生活的人世間。
無論是或悔恨,或不舍,或遺憾。
都會在眼淚中慢慢忘卻。
每一個人都有一朵屬于你的雲彩,當你即将壽終正寝的時候,化為雨水降下來,讓你在彌留之際,想起所有的一切。
人平常說的魂魄其實有三魂七魄組成。
魂分天,地,命。
魄分沖,慧,氣,力,樞,精,英。
有人說每個人頭頂都有三團火,指的就是三魂。
魄形象帶說就相當于一個人的記憶,思考能力,性格等。
灌叢中的樹葉開始晃動。
從裡面伸出一個女孩子的頭,女孩子得意的沖我一笑。
接着一下從樹叢中躍出,脖子下跟着一個貓身子。
這麼久?咦,你脖子怎麼了。
孫倩一臉狐疑的看看我。
哦,沒事,剛才看到隻夜貓,想抓它來着。
我看不是抓貓,是抓狐狸去了吧,而且還是成精的那種。
夏春英朝我一吐舌頭,我傻傻笑笑。
摸摸後腦勺,讓自己顯得更木讷些。
我心裡歎了口氣。
這麼可愛的姑娘,可惜了。
對了講到哪了?
哦,孫姐姐說她的故事要等到你來再講。
說到狐狸,要不我先來講吧。
王翔清了清嗓子,還沒等别人回應,就開始了,顯然醞釀了許久。
那兩個老人呢?
哦,他們說要出去下。
一會就會來。
藍色的睡袋靠在牆角。
估計是不想讓人觸碰。
哦,對不起。
我抱歉的看了看王翔,坐下身。
狐和狸,其實是兩種動物,關于狐的故事有很多,很早就有無狐魅,不成村的俗語。
像封神榜裡助纣為虐的蘇妲己,夏禹的老婆白狐氏。
至于狸,印象中隻有一個狸貓換太子的故事,反倒是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