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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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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想同一家大的代理人公司合夥,但是他沒有當事人,兩手空空,無法向人家啟齒。

    後來,克裡夫敦試着找較小的代理處,但人家對中年的過時的人物,不感興趣。

    他們要的是開拓型的年輕人。

    最後,克裡夫敦接受了一家新開的小代理處的工作。

    他的一周薪金還不夠他以前在羅曼諾夫飯店一晚上的花費。

     他記得,他到新代理處的第一天,這個機構屬于三個開拓型的年輕人――不對,三個毛頭小夥子,年齡都不到三十歲。

    他們的當事人,是一位搖擺舞星。

    兩個代理人留着胡子,全都穿工裝褲和運動衫,光着腳穿網球鞋。

    他們使克裡夫敦感覺,他自己真像個千年不死的老怪物。

    他聽不懂他們所用的那些詞兒。

    他們管他叫“老爹”或“阿爸”。

    他回憶起以前自己在這個城市裡所受到的尊敬,不禁要哭出來。

     這位短小精悍、一向笑容可掬的代理人,如今已變得無精打采、滿腹積怨。

    托比?坦波爾曾是他的全部生命。

    克裡夫敦不由自主總回想起當年的那些日子。

    除此以外,他什麼也不想。

    想托比還有吉爾。

    克裡夫敦把自己的一切遭遇,都歸咎于吉爾。

    托比不由自主,他受了那個娼妓的挑唆。

    所以,啊!克裡夫敦是多麼痛恨吉爾。

     他坐在後面,望着群衆向吉爾歡呼,聽見桌邊一個人說:“托比真是個走運的雜種。

    我真想嘗嘗她床上的功夫,聽說好極了。

    ” “真的?”有人冷冷地問,“你怎麼知道?” “貓咪戲院正放映她演的下流電影呢。

    見鬼,我想她要把男人給浪死了。

    ” 克裡夫敦突然覺得口幹舌燥,好不容易才進出一句。

    “你――你的确知道那是吉爾?卡瑟爾嗎?”他問。

     那陌生人轉臉看着他:“當然了。

    我的确知道。

    她用的是另一個名字――什麼約瑟芬什麼的。

    一個古裡古怪的波蘭人的名字。

    ”他盯着克裡夫敦說:“哎!你不是原來那個克裡夫敦?勞倫斯嗎?” 毗連費爾法克斯和拉辛尼加兩地的中間,有一帶是聖莫尼卡林蔭大道區,那個地方屬于郊區,是環繞洛杉矶市區的“衛星島”的一部分。

    由部區管轄,比市管法的規定要寬一些,在那裡有六條街道,其中一條街上,開設了四家影院,專門放映赤裸裸的黃色電影。

    電影院旁邊有五六家書店,一些家夥們想看黃色電影,可以在書店裡,通過一個一個的望遠鏡來看這些影片。

    此外,有十幾家按摩院,裡面全是妙齡女郎,她們除了按摩外,什麼都在行。

    貓咪戲院就在這種環境之中。

     黑漆漆的戲院中,大約坐了二十幾個人,除了兩個手拉手坐着的女人外,全都是男人。

    克裡夫敦環顧了一下周圍的觀衆。

    他很奇怪,是什麼東西驅使這些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跑到這個黑窖裡來,坐上幾個小時,看别人在影片中**。

     主片開始了。

    克裡夫敦一心專注極了。

    他身子向前探着坐,搜索着每一個女演員的面孔。

    這個片子的情節是,一個年輕的大學教授,勾引女學生到卧室來上夜課。

    這些女學生年輕美貌,天分極高。

    她們做了各種**的動作。

     但是,其中沒有吉爾。

    克裡夫敦心裡想,她必須在片子裡。

    因為這是他唯一能夠向她報複的機會了。

    他要讓托比看這部影片。

    托比會感到痛苦,但他能克制住,而吉爾就完蛋了。

    當托比知道他娶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娼婦時,他會把她扔出去,讓她滾蛋。

    吉爾必須在這部片子裡。

     突然間,她出現了,這是一部寬銀幕的影片,色彩鮮豔、壯觀、逼真。

    她如今已變了許多。

    現在她瘦了,更美麗也更加老練了。

    但這是吉爾。

    克裡夫敦坐在那裡,為影片所陶醉,他沉迷在裡面了,他讓他的感官得到了盡情的享受,他的内心卻充滿了勝利與複仇的激動。

     克裡夫敦坐在位子上,一直等到演員表出現。

    那是她:約瑟芬?津斯基。

    他站起身來,走到後面的放映室。

    一個隻穿了一件長袖外衣的人,坐在這間小房間裡看賽馬消息。

    克裡夫敦進來時,他擡起頭來望着他說:“這裡不準入内,朋友。

    ” “我想買一套那部影片的拷貝。

    ” 那個人搖搖頭:“非賣品。

    ”他又繼續考慮賽馬的事。

     “我給你一百美圓,讓我複制一份。

    不會有人知道。

    ” 那個人頭也不擡。

     “兩百美圓。

    ”克裡夫敦說。

     放映員把他手裡的刊物翻過一頁。

     “三百美圓。

    ” 他擡起頭來望着克裡夫敦:“現錢嗎?” “現錢!” 第二天上午十點鐘,克裡夫敦腋下挾着一盒影片的拷貝,來到托比家裡。

    “不,不是影片,”他高興地想,“是炸藥。

    足夠把吉爾?卡瑟爾炸到地獄裡去。

    ” 出來開門的是克裡夫敦不曾見過的英國管家。

     “告訴坦波爾先生,說克裡夫敦?勞倫斯來見他。

    ” “對不起,先生。

    坦波爾先生不在。

    ” “我等着他。

    ”克裡夫敦堅定地說。

     管家回答說:“恐怕不行。

    坦波爾先生和太太今天早晨已經動身去歐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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