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畜牲。
他對吉爾說:“你去洗洗,到那邊十二号排演場去。
你從今天下午,就開始工作。
”
有了這第一次經驗,以後就容易了。
吉爾開始在各個電影廠按時工作:華納兄弟、派拉蒙、米高梅、環球、哥倫比亞、福克斯公司。
事實上,她各家都去,除了迪士尼,那裡不存在性的問題。
吉爾和供派角色的人――助理導演、導演以及制片人――尋歡作樂,他們所付的微小的代價,就是讓她扮演角色。
她在好萊塢城出了名,許多人都想染指。
她讓他們得到滿足。
每當她這樣做以後,她心中的自尊自愛就少了一分,仇恨與痛苦就增添了一分。
她不知道應當怎樣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但是,她知道,終有一天這個城市要為對她受的欺辱、蹂躏付出代價。
以後的幾年中,吉爾在幾十部電影、電視片和廣告片中出現了。
她飾演過秘書,說:“早上好,史蒂芬斯先生”。
她扮演過保姆,說:“現在甭着急了。
您二位可以過一個美好的夜晚了。
我把孩子招呼上床。
”她也演過電梯司機,說:“下面是六樓。
”她還當過穿滑雪裝的商品廣告員,讓人相信:“我的女朋友們,都使用丹苔絲化妝品。
”但是,什麼奇迹也沒有發生。
她仍然隻是群衆演員中一張無名的面孔。
她在電影行業裡,可又不在。
她不能允許自己今後一生就這樣地度過。
一九六六年吉爾的母親去世了。
吉爾開着車子,前往奧德薩參加葬禮。
葬禮是在下午将近黃昏時舉行的。
隻有四五個人來了。
這些年來,她母親幹活的那些人家的太太,一個也沒有來。
在場的還有幾名經常來祈禱的教徒,包括鼓吹末日審判的信仰複興派的教徒。
吉爾依然記得她在這幫教徒的集會上,曾如何膽戰心驚。
可是吉爾的媽媽總會從這些儀式上感受到一種慰藉,因為她相信折磨她的魔鬼已經被趕跑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低聲說:“哈羅,約瑟芬。
”她轉過身,他正站在她的身旁,她凝視着他的眼睛,仿佛他們從來就不曾分開過。
她還是他的,而他也還屬于她。
幾年的時間,使他的臉顯得更成熟了,腮上的胡子有點灰白。
但是他沒有變,他還是大衛。
他的大衛。
然而,兩人又如同路人……
他在說着:“知悉令堂去世,不勝哀悼。
”
她聽到自己的回答:“謝謝你,大衛。
”
他們就像在念戲中的對白。
“我必須同你談談。
你今晚能同我見面嗎?”他的聲音裡帶有一種急切的懇求。
她想起他們最後一次在一起的時候了,想起他如饑似渴的要求,他的許諾,以及那些夢想。
她說:“好的,大衛。
”
“湖邊好嗎?你有車子吧?”
她點點頭。
“一個小時以後,我和你見面。
”
薩塞正站在鏡子前面,光着身體,準備換一身衣服去赴一個晚宴。
這時大衛回到家裡。
他走進她的卧室。
站在那兒注視着她。
他可以完全漠然地審視他的妻子,因為他覺得自己對她毫無感情。
她很美。
她很注意自己的形體。
通過飲食調節以及适度的鍛煉,她的身材仍是無可挑剔的。
這是她的資本。
大衛有理由相信他和别人分享這一資本――她的高爾夫教練、她的滑雪老師、她的飛行教師。
但是大衛不能責備她,因為他已經很久沒有和薩塞同床了。
開始他真的相信,當他的母親故去後,薩塞會同他離婚。
但是大衛的母親還活着,而且活得挺精神。
大衛想不通,當初是自己受了騙,還是出現了奇迹。
他們結婚以後一年,大衛曾對薩塞說:“我想咱們該談談離婚的事了。
”
薩塞說:“離什麼婚?”當她看到他面上那驚異的神色時,她大笑起來:“我喜歡當大衛?肯尼文的太太,親愛的。
你真的會相信我會把你讓給那個波蘭小娼婦嗎?”
他打了她一記耳光。
第二天他去找他的律師。
大衛講完了以後,律師說:“我能讓你辦成離婚手續。
但是,如果薩塞纏住你不放,大衛,那你得付出可怕的代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