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辦。
”
薩塞接到離婚訴訟的通知書後,就把自己鎖在了大衛的洗澡間裡,她吞服了大量的安眠藥。
結果大衛和那兩名仆人花了好大力氣,才把那厚實的門撬開。
薩塞在死亡線上掙紮了兩天。
當大衛到她住的那家醫院裡,去看望她時,“對不起,大衛!”她說,“我不想沒有你而活着,就是這麼一回事。
”
第二天早晨,他撤回了離婚的起訴。
那差不多已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大衛的婚姻一直處于一種不安的休戰狀态。
他完全接管了肯尼文“帝國”,用他自己的全部精力來經管它。
為了經營這個“帝國”,他跑遍了全世界的各大城市。
各處都有他買下來的姑娘,使他在肉體上得到安慰。
但是他從沒有忘記約瑟芬。
大衛不清楚她對他的看法。
他很想知道,但他又怕真相大白。
她有一切理由恨他。
當他得知約瑟芬的母親去世的消息時,他前往葬禮大廳,就是為了見到約瑟芬。
他一見到她,就知道一切都沒變。
他也沒有變,多少個年頭過去了。
往事依舊。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愛着她。
我必須和你談談,……今晚和我見面……
好的,大衛……
“湖邊。
”
薩塞從壁鏡裡看到大衛在望着她,就轉過身來:“你最好趕快換衣裳,大衛。
咱們要遲到了。
”
“我要去會約瑟芬。
如果她要我,我就同她結婚。
我想這場鬧劇該結束了,不是嗎?”
她站在那兒,眼怔怔地瞧着他。
鏡子裡照出她赤裸裸的身體。
“讓我先穿上衣裳。
”她說。
大衛點點頭,離開了房間。
他走進寬敞的客廳,踱來踱去,準備進一步同她交鋒。
肯定,經過這麼多年了,薩塞不會還想賴在這徒有虛名的婚姻上了。
何況他可以給她所要的一切。
他聽到薩塞汽車的發動聲,然後聽到汽車歪歪扭扭地猛沖出自家車道時,汽車輪胎擦碰路邊的吱吱聲。
大衛沖向前門,向外邊望去。
薩塞的瑪莎拉蒂牌轎車正向公路上疾馳。
大衛趕緊鑽進自己的汽車,緊急起動,然後沖出車道。
當大衛到達公路上時,看到她的汽車剛在遠方的視線中消失。
他加大油門。
但薩塞的瑪莎拉蒂開得比大衛的勞斯萊斯還要快。
大衛拼命地追,加速:70……80……90。
但她的汽車已無影無蹤。
l00……l10……仍看不到她的車子。
大衛把汽車開上一個小山坡。
在那裡他看到遠處薩塞的汽車像個小玩具車一樣。
這時她的汽車正急轉彎,由于車速過高,車身向一邊傾斜,另一邊的車輪已吱吱地離開地面。
瑪莎拉蒂颠簸不穩地搖晃起來,剛轉過彎,車子便控制不住了,一下子沖上路旁,然後像射彈一樣竄入空中,接着在田野裡翻了兩翻。
大衛剛把薩塞失去知覺的身體從汽車裡拖出來不久,裂開的汽缸就爆炸了。
外科主任從手術室裡走出來,對大衛說:“她死不了啦。
”這時已是次日清晨六點鐘了。
吉爾在太陽還沒下山之前就來到湖邊。
她把車子停在水邊,關上了發動機。
她悠閑自在地聽着那陣陣的晚風,聽着落日餘輝中天空中各種柔和的聲響。
“我真不知道,過去什麼時候我有過這樣的幸福。
”她想。
然後她自我糾正。
“有過,在這裡,同大衛在一起。
”她還記得,他壓在她身上時的那種感覺。
由于渴望,她渾身癱軟了。
現在,一切破壞他們幸福結合的障礙,已經沒有了。
她一看到大衛,她就意識到:他還在愛她,她知道。
她望着那血紅的驕陽緩緩地落下,隐入遠方的湖面裡。
天完全黑下來了。
她盼望大衛快點來。
一個小時過去了,又兩個小時。
空氣冷了下來。
吉爾靜靜地坐在汽車裡,望着那一輪明月高高地挂在夜空,發出慘白的銀光。
她細聽寂靜黑夜裡,四周發出的哪怕一點響聲,她都會對自己說:“大衛來了。
”
吉爾在那裡坐到了清晨。
直到黎明的太陽又重新從地平線上升起。
她開動起汽車,徑直回到好萊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