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時,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約瑟芬。
”就在她回頭的時候,她已經知道是誰了。
一瞬間,奇迹又重現了。
大衛?肯尼文向她走來,微笑着說:“看到你真高興。
”這時,她覺得她的心都停止跳動了。
他是唯一能使我如此的人,吉爾心裡想。
“你能同我喝一杯嗎?”大衛問。
“好的。
”她說。
飯店的酒吧間大而擁擠,但是,他們終于找了角落上的一張比較清靜的桌子,可以好好坐下來談談心。
“你來莫斯科做什麼?”吉爾問。
“政府邀請我來的。
我們在設法談成一筆石油的交易。
”
一個很不耐煩的侍者,懶洋洋地走過來,收了他們要酒的訂單。
“薩塞好嗎?”
大衛向她看了一會,然後說:“我們幾年前就離婚了。
”他有意換個話題:“我注意着你的一切遭遇。
我從小就是個托比迷。
”不知為什麼,這話聽起來,似乎托比已老朽了。
“我很高興,他康複了。
當我從報上看到他中風的消息時,我很挂念你。
”他的眼睛裡流露出那種吉爾依然記得的神情,一種懇求,一種需要。
“我想托比在好萊塢和倫敦都是了不起的。
”大衛繼續說着。
“你到那裡了嗎?”吉爾驚異地問道。
“是的,”然後,他迅速補充說,“我在那裡有點公務。
”
“你為什麼不到後台來?”
他猶豫了:“我不想去打擾你們。
我不知道你們是否願意看到我。
”
酒來了,裝在矮墩墩的厚玻璃杯裡。
“好,為你和托比幹杯!”大衛說。
話語中帶有那麼一種情調,一種潛在的傷感,一種熱切的渴望……
“你一直住在大都會飯店裡嗎?”
“不。
事實上,我花了一段很糟糕的時間才……”他想改口已經來不及了。
他苦笑了笑:“我知道你會在那兒。
我本來五天前就該離開莫斯科的。
我一直在等待,希望能碰到你。
”
“為什麼,大衛?”
他過了好一會才開口說:“現在一切都太晚了。
但是,不管怎麼樣,我都想告訴你,因為我認為你有權知道。
”
于是他對她講述了他同薩塞的婚姻,她怎樣欺騙他,怎樣企圖自殺,講那天晚上他為什麼讓吉爾在湖邊空等。
他滿懷情意地傾訴了那滿腹的積怨。
吉爾感動萬分。
“我一直愛你。
”
她坐在那裡聽着。
一種幸福的熱潮像酒一樣在她全身流淌。
就像美夢真的要成為現實了。
要知道,這也正是吉爾朝夕夢寐、期待已久、绾系心間的一切。
吉爾端詳着坐在她對面的男人,她記得,他曾用他那雙有力的手緊緊地把她摟在懷裡,迫切地要求着她的身體,這時,她感到了一種内在的沖動。
但是,托比已經成為她生命的一部分,他是她身上的肉,而大衛……
這時她身旁傳來一個聲音,“坦波爾夫人!我們到處在找您!”這是羅曼諾維奇将軍。
吉爾望望大衛:“明天早上給我打電話。
”
托比在莫斯科大劇院最後一次演出,空前激動人心。
觀衆向他抛鮮花、歡呼、跺腳,久久不肯離開。
這是托比勝利的,恰如其分的頂點。
演出結束後,預定舉行一次大型宴會。
但托比對吉爾說:“我累壞了,女神。
你自己去赴宴不好嗎?我要回飯店裡躺一躺。
”
吉爾獨自一人去參加宴會。
大衛仿佛時時刻刻都在她的身邊。
她同東道主交談、跳舞,為他們對她的贊美而表示謝意,但她的頭腦裡始終萦繞着她同大衛那次會見的情景。
“我當初實在結錯了婚。
薩塞已經和我離了婚。
我從沒有一天不愛你。
”
深夜兩點,吉爾由人護送到飯店門口。
她走進去,發現托比躺在房間正中的地闆上,不省人事,右手伸向電話機。
托比?坦波爾被緊急用救護車拉到斯維爾契科夫大街三号外事人員總醫院。
三位一流專家深夜趕來就診,大家對吉爾深表同情。
醫院院長陪她到一個單間辦公室,她在那裡等侯消息。
一切又仿佛再次重演,吉爾想。
這一切,以前都發生過。
但這一次卻潛在着一種模糊的、虛幻的……
幾個小時過去後,辦公室的門開了,一個矮矮胖胖的俄羅斯人搖搖擺擺地走了過來。
他穿着剪裁得并不合體的服裝,看起來像個失意的保安人員。
“我是杜洛夫大夫,”他說,“我負責主治你丈夫的病。
”
“我想知道他現在怎樣了?”
“請坐,坦波爾夫人。
”
吉爾本來沒有意識到,自己站了起來。
“告訴我!”
“您的丈夫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