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殺死月代的是村濑幸庵醫生。
”
金田一耕助語調清晰、一臉堅定地說。
“金田一!”
矶川警官用顫抖的聲音好不容易才擠出這三個字後,就因為過度驚訝而講不出話來了。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他才發出像蚊子叫般細小的聲音說:
“金田一,這、這都是真的嗎?”
“是真的。
警官,了然和尚殺死了花子,而殺死雪枝的則是村長,村濑幸庵醫生則殺死月代,隻有這樣才能合理解釋這樁案件。
”
金田一耕助頓了頓,又接着說:
“這件事既奇特又可怕,和尚、村長跟醫生三個人分别殺了月、雪、花三姊妹,如果你以為他們三個是共犯,那就錯了。
因為每件命案都是兇手獨立完成的,這是各自獨立的命案。
”
“這怎麼可能?三個女孩子接連被殺,卻是三件獨立的案件……”
“是的。
當然有人主使這三件命案,指使了然和尚、村長跟醫生執行這三樁殺人案。
嚴格說來,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兇手!跟他比起來,了然和尚、村長、醫生三人隻是奉命殺人的機器。
”
金田一耕助說着,看了了然和尚一眼。
“那個可怕的人是誰?”
矶川警官忍不住好奇地問。
“去年去世的嘉右衛門。
”
金田一耕助從容地說。
矶川警官好像突然被雷打中一般全身僵硬不能動,臉頰則時斷時續地在抽搐着。
了然和尚仍是一副自在的神态,垂眼觀鼻,無動于衷。
“這都是嘉右衛門的狂妄固執。
我是個傻瓜,從我到這座島上開始,哦,不,從我來到這座島之前,就應該先發現這件事情才對。
”
金田一耕助以一副虛脫似的表情,看着了然和尚跟矶川警官。
“你們知道我為什麼到這座島上來?我是在本家千萬太的請求下,到這裡來防止三人被殺這件事的。
千萬太死前已知道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他曾說:‘如果我死了,三個妹妹就會被殺……去獄門島……表弟……表弟……’說到這裡,他就斷氣了。
”
金田一耕助想到摯友的遺言,語氣中充滿了感傷。
“當千萬太身體還能支持的時候,他不斷建議我來獄門島,還幫我寫了介紹信。
問題是介紹信的收信人,為什麼要寫那三個人呢?為什麼不寫自己的親人呢?雖然與三松瘋了,但是,為什麼他不寫嘉右衛門呢?其實,如能早想到這點,就應該早些解開這事件的疑團才對。
”
金田一耕助的眼睛裡隐隐泛着淚光,那是責備自己的淚水。
“最早我想:也許千萬太認為自己的祖父嘉右衛門已經老了,也可能認為嘉右衛門已經去世了。
但如果他這樣想的話,那這三個收信人還不都是一樣嗎?不管了然和尚、村長或醫生,也都不年輕啦!也許千萬太正是這麼想的,收信人才會寫他們三個人吧!萬一有誰死掉了,還有其他兩個人在。
金田一耕助剖析自己在接過千萬太的介紹信時的想法。
“如果真是這樣,他為什麼不寫嘉右衛門呢?畢竟嘉右衛門是自己的祖父啊!如果為了以防萬一,還可以在介紹信上再附上了然和尚、村長和醫生的名字。
但千萬太為什麼不這樣做呢?難道他怕嘉右衛門?還是因為千萬太根本就知道嘉右衛門将是殺害三個妹妹的兇手呢?”
金田一耕助說到這裡,停頓了下來,吸了一口煙,環視着眼前的兩人,然後把夾着香煙的手放在膝蓋上。
“千萬太在戰争發生不久後,就被征召入伍,一開始他被派往中國大陸,後來又在南洋各島流徙,最後到達新幾内亞。
所以,他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跟家裡通信了,就算有,也不可能在信裡提到三個妹妹會被殺的事。
但是,幹萬太确實知道自己一旦死了,三個妹妹一定會被殺。
他為什麼會知道這個結局呢?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在他離開故鄉之前,早已經跟祖父談過這件事!”
金田一耕助完全沒有察覺到,手指上夾着的香煙,已有一段長長的煙灰掉落在膝蓋上。
他以濕潤的眼睛看着面前的榻榻米繼續說:
“于是,我眼前浮現出三個男人坐在鬼頭本家客廳裡的情形,其中有個老人,就是前任老闆嘉右衛門;而另外兩個人,則是老人的孫子千萬太跟阿一。
千萬太與阿一幾乎同時收到召集令,嘉右衛門知道他去世後,與三松無法繼承本家的龐大家業,而能繼承香火的孫子卻要上戰場,嘉右衛門面臨走投無路的難關。
”
說到這裡,金田一耕助看看矶川警官。
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