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就象在一個空洞漆黑的青絲繭中的蠶蛹,在這個蛹中,自己努力地思索、成長,沒有一刻停止過。
但是,越是拼命思索,青絲就越來越多,蠶繭也就越來越大,自己也被越裹越緊。
最後,将輕輕地閉上眼睛沉睡過去,夢裡,是一片漆黑,想為自己尋出一條路來,卻總是找不到方向。
蠶最終是要化成蛾的,如果太留戀于我的青絲繭,永不破繭而出,最終将會困在自己編織的繭裡。
一向喜歡大風大浪中搏擊的張鴻雁在苦苦思索:路到底在那裡?人生的坐标到底在那裡?
張鴻雁在大學悠閑并煩惱着的時候,中國社會卻在發生着巨變。
在改革開放已經十多年的基礎上,中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改革目标确立,中國開始建立适應市場經濟要求,産權清晰、權責明确、政企分開、管理科學的現代企業制度。
而鄧小平的南巡談話對中國90年代的經濟改革與社會進步起到了巨大的推動作用。
社會上湧動着各種思潮,人心躁動,風雲變幻,機關幹部、知識分子、國企人員“下海”經商成為熱潮。
在那個年代,中國似乎隻有大學還維持着相對的平靜,其實,這種相對的平靜下面還是有着暗潮在湧動。
在這樣悠閑的日子裡,張鴻雁連寫詩的激情也沒有了,自認為這樣也可以把日子過下去。
有一天,張鴻雁收到一封詩友的來信,信中說,他在一本雜志上讀到了張鴻雁的《淮陰侯》,詩中勃發着熱血男兒的驕傲與飄逸,征戰英雄的悲歌與壯烈。
淮陰侯韓信從忍胯下之辱到登台拜帥;暗度陳倉、擁兵百萬、指點江山這一悲壯的人生,被這首詩傳神凝練地演繹出來了。
詩友覺得,具有英雄情懷的詩人才能寫出這樣豪情幹雲的詩,這是一位英雄寫給另一位英雄的贊歌。
詩友在信中表示,希望能讀到更多這樣的詩。
最後,詩友還抄錄了張鴻雁的這首《淮陰侯》:
劍起劍落
伏屍百萬
酒杯浮蕩着一輪火熱的日
與藍藍的冷月
男人的潇灑與昂揚
怨恨與悲壯
在你劍尖上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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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此信,張鴻雁看見仍然有人喜歡他的詩,而他自己卻沒有了一點快樂,感覺那不是自己寫的,是另一個人寫的,那個人不是自己,自己沒有了激動。
張鴻雁感到很詫異,自己是怎麼啦?難道自己的心靈已經在時光中荒蕪了嗎?張鴻雁感到了一絲恐懼,張鴻雁性格中的英雄情結使他不甘于平庸,然而,現實生活卻将詩情畫意、英雄情結,都統統放在了一邊。
在張鴻雁的一生中,這段日子是最悠閑的日子,也是最蒼白的日子。
這樣的日子還将繼續下去嗎?張鴻雁有點不寒而栗。
四、九裡山古戰場的飄蕩
徐州是西漢的發祥地,是楚漢争霸這場曆史大劇的重要舞台。
橫亘于徐州西北郊的九裡山,則是楚漢群英的終極PK場。
也是張良和韓信連手演義的千古絕唱。
這裡把韓信的軍事才能和張良的謀略演義得淋漓盡至。
在九裡山,既不見奇松、怪石、雲海,更難覓“造化鐘神秀,陰陽割昏曉”的景色。
但是,九裡山的每片山石都深深打上了古戰場的烙印,九裡山的每一條道路都是曆史的紋路。
張鴻雁正處在人生的三岔路口,是将男人的潇灑與昂揚,怨恨與悲壯高歌在劍尖上,還是在悠閑中沉淪?張鴻雁在思考人生的走向。
為了尋找答案,張鴻雁來到了九裡山古戰場。
人生的重要關口往往就是那麼幾步,這幾步的邁出卻關系到人的一生走向。
面對古戰場,張鴻雁不禁想起唐代李華的《吊古戰場文》,李華開篇寫道:浩浩乎!平沙無垠,敻不見人。
河水萦帶,群山糾紛。
黯兮慘悴,風悲日曛。
蓬斷草枯,凜若霜晨。
鳥飛不下,獸铤亡群。
亭長告餘曰:“此古戰場也。
長覆三軍;往往鬼哭,天陰則聞。
”傷心哉!秦欤?漢欤?将近代欤?
這篇雄文不僅描述了九裡山的馬場闊野、山勢險峻,而且也記叙了楚漢時期劉邦項羽兩軍對壘,九裡山前擺戰場,揮戈血刃、鐵騎厮殺、飛箭如梭的戰争慘景。
張鴻雁站在最西面的蘇山頭上駐足遠望:九裡山好似一隻長長的蜈蚣,中間的米山和水山就如蜈蚣伸出的兩根粗粗的螯爪,這兩隻螯爪像挺立前沿的碉堡,像探索器,像前沿哨所。
而張鴻雁所站的蘇山頭似乎戰略地位更重要,它的西、北兩面是不大的開闊地,既可以成為進攻方的突破口,也可以成為聚殲來犯之敵的最佳戰場,可謂險中之險。
觀望古戰場的地理形勢,張鴻雁禁不住血脈贲張,他仿佛看到了二千二百多年前的那場血戰——
公元前202年10月,劉邦在以九裡山為軸心的100餘裡為半徑的地幅内,展開了與項羽決戰的戰略布勢,令韓信部在微山湖至九裡山一帶設伏,為北區戰場。
西區戰場的布署是中路軍劉邦、張良親率主力沿荥陽、開封、睢陽至芒砀山,左路軍由梁王彭越沿曹州、成武至砀山北,右路軍由英布、劉賈與降漢楚将周殷合為一軍沿壽縣、蒙城至淮北。
如果項羽主力西進,則形成鉗形合圍之勢,分割包抄,各個擊破;如果項羽主力北進,則在九裡山戰場進行圍殲,一旦取勝則乘勢攻取彭城。
北區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