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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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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帶着笑。

     文章裡有他熟悉的一句話,她說,我一直想給我的靈魂找一條出路。

    也許路太遠,沒有歸宿。

    但是我隻能前往。

     那時他和那個白領女孩交往了一段時間。

    一切發展順利,直到他們開始做愛。

     那個夜晚,他的失望和寂寞無法言喻。

     女孩是美麗的,也是溫柔的。

    但是他對她的呼吸,她的肌膚,她的神情全然陌生。

     黑暗中全是藍以前的樣子。

    藍穿着黑色的蕾絲内衣,長發散亂地飛揚。

    世間有許多比她更聰明美麗的女孩,但沒有一個人能象她那樣迎合他的需要,激發他的盡情。

     她象一朵柔弱而強悍的花,在頹敗和盛放的激情中,伸展她的每一片風情的花瓣。

     快樂而恐懼。

     他終于明白,他逃脫不了她的控制。

     他的身體是她手心中的一根線條,她可以把他掌握。

     一夜情之後,他絕然地和女孩分手。

     這樣的婚姻會是可怕的。

    他的身體停留不下來,靈魂更加會無所依傍。

     他每個月買那本旅遊雜志。

    不定期地看到她的照片和文章。

    她去了新疆和内蒙,去了東北。

    他不知道她在靠什麼謀生。

    在他身邊的時候,她是沒有任何謀生能力的女孩,靠着他給她的食物和住所而生存着。

     也許正因為這個原因,他也曾無所顧忌地傷害她,在争執的時候,大聲地指責她,把她關起來。

    沒有想過她是個孤獨無靠的女孩,跟了他三年,隻是因為愛他。

     等到冬天即将來臨的時候,他終于收到她寫來的信。

    她在北京寫的簡短的信,說她病了。

    現在住在北京一個舊日朋友的家裡。

    希望他去接她。

     由于長途的跋涉和飲食不定,她的身體産生衰弱,并且抑郁症更加嚴重,幻覺和頭痛日益加劇。

    他帶她回南方。

    在機場的時候,天下細細的小雪花。

    北方的大雪即将來臨。

    在喧嚣的候機廳裡,他緊緊地握着她的手指。

    他說,你以後再不許這樣的離開我。

    她說,那你想辦法把我管住。

     他說,我有。

     在機場附近的珠寶店裡,他買了一枚俗氣的紅寶石戒指給她。

    他說,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歡這種戒指,但是現在我就是要用這種俗氣的沉重的東西管制着你。

    你要每天都戴着它。

    等到我們結婚,再換好看的鑽戒。

     22歲她生日的那個夏天,他帶她去一個小小的海島上度假,在那裡住了一星期。

     那是他們唯一一次共同的旅行。

    度過的最平靜的七天的神仙眷屬般的生活。

     美麗的小島到處灑滿明亮的燦爛的陽光。

    大片的樹林,碧藍的海水,鹹濕的熱風,晴朗的天空。

     他給她拍了很多照片,看着她在海水裡奔跑尖叫,自己則盤腿坐在沙灘上,隻是不停地追逐着她的身影,按動着快門。

     黃昏的時候去漁村裡的小飯莊吃海鮮,挑各種希奇古怪的魚和螃蟹,飯莊的門口挂着紅紅的燈籠。

     晚上看她換上白裙子,兩個人在月光下的沙灘上散步,走幾步就停下來親吻。

     走很長的山路去深山裡的寺廟,爬到岩石上去采一朵她喜歡的野花,她喜歡插在頭發上。

     那天他們去了廟裡求簽。

    她不肯讓他進去。

    出來的時候,她臉上一貫地微笑着。

     他說,什麼樣的簽。

     她說,下下簽,佛說我們是孽緣。

    他握到她的手的時候,發現她的手指冰冷。

     他說,我才不相信。

     那晚他們在黑暗中做愛。

    窗外是洶湧的潮聲,她突然哭了。

    溫暖的眼淚一滴滴地打在他的臉上。

    他把她的頭揉到自己的懷裡,他說,沒事情的。

    相信我。

     她說,我在那個廟裡看到一塊很大的石碑,上面寫着同登彼岸。

    突然心裡安靜下來,我們的歸宿其實一直都等在那裡的,分離和死亡,這才是永恒。

     可是我很感激。

    感激宿命給我們的這一段時間。

    孽緣也好。

    隻要我們可以在一起沉淪和堕落。

     她說,我相信我到這個世界上來,是隻為了和你見上一面。

     臨上船之前,她發現她戴在手上的俗氣戒指丢了。

     好象是一種不好的預兆,他的臉也有點發白。

    他說,你想得起來會丢在哪裡嗎。

    她說,我一直戴在手上的,會不會在旅店裡。

     他馬上放下行李,朝旅店飛奔而去。

     是的,是很俗氣的戒指,是不值多少錢的戒指,但是還是不能接受它如此無聲消失的結局。

    他在烈日下感覺睜不開眼睛,臉上的汗水直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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