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與在下初次謀面,謝我何來?”
金振明未露神色地,微笑答道:“老夫隐居‘杏花山日月莊’中,對于江湖各事,生疏已久,但日前七十賤辰,居然蒙貴教人物,光臨稱祝,并領喜贶,怎不應該向尹堂主略緻謝忱?”
尹鵬飛深知“氤氲教”為了想盡羅舉世好手,曾大量派人四出結納!故而聞言之下,信以為真地,拱手笑道:“金莊主毋須過謙,敝教教主對于武林友好,一向敬老尊賢,但不知是派何人去往‘日月莊’中祝壽?”
金振明應聲答道:“是‘冷面閻君’郭白楊。
”
他剛把郭白楊名字說出,尹鵬飛便點頭笑道:“原來是他,這‘冷面閻君’郭白楊在‘氤氲教’中,尚無正式職司,他隻是副教主的一位友好,屬于客卿地位。
”
金振明依然和顔悅色地,笑聲諒道:“郭白楊雖然沒有甚麼了不起的地位,但所送禮物,卻着實不輕,使金振明對于貴教,頗為銘感。
”
尹鵬飛因對方始終是笑吟吟地發話,遂不曾體會出金振明的言外之意,點了點頭,含笑說道:“敝教教主對于素所欽仰之人,向不惜千金重禮。
”
金振明直到此時,臉上神色方變地,雙眉微挑,冷笑連聲,接口說道:“郭白楊所送我的,不是甚麼千金重禮?隻是一大把淬毒飛針,和死在‘天狼九毒刺’下的三條人命。
”
尹鵬飛直等對方把話完全說明,方知這“日月魔翁”金振明,竟是從反面着筆,向“氤氲教”有所質詢,不禁臉上烘然發燒,萬分慚窘。
金振明笑了一笑,又把語音神色,一齊轉為和緩地,揚眉叫道:“尹堂主,你毋須為難,關于這樁過節,金振明白會尋找郭白楊,要他給我一個交代!但我卻另有一事,想請尹堂主不吝見告。
”
尹鵬飛聽他這樣說話,趕緊點頭笑道:“金莊主有何見詢?尹鵬飛知無不答。
”
金振明牙關暗咬,但表面上依舊和顔悅色地,向尹鵬飛微笑問道:“我有位武林舊識,姓梁,名一塵,外号人稱‘冀北人熊’,此人似乎也投入‘氤氲教’下。
”
尹鵬飛把“冀北人熊”梁一塵的名号,吟了兩遍,方自點頭答道:“我想起來了,‘氤氲教’中,确有這麼一号人物。
”
金振明子仇甚切,胸中熱血沸動地,揚眉問道:“老夫訪舊情殷,梁一塵如今何在?”
尹鵬飛略一沉吟,含笑答道:“本教中人行蹤身份,向屬不容洩漏的重大機密,但一來郭白楊曾經得罪金莊主,‘氤氲教’應表歉意,二來金莊主又是尹鵬飛素所欽遲的武林高人,故而破例奉答,這‘冀北人熊’梁一塵,前主‘中條’分壇,現已調總壇服務。
”
金振明記得項小芸在“日月莊”中,曾向自己說過是于“中條山”内,與“冀北人熊”梁一塵相遇,遂雙目微翻,對這位“紅粉霸王”,投過一瞥詢問眼色?
項小芸不着痕迹地,點了一點頭,表示“鐵心孔雀”尹鵬飛所說屬實,可能不是假話。
金振明見狀之下,向尹鵬飛含笑說道:“多謝尹堂主見告,所謂貴教總壇,定然就是威震江湖的‘銷魂堡’了?”
尹鵬飛颔首答道:“不錯,本教總壇,正是設在‘銷魂堡’内。
”
金振明笑道:“老夫懸念那‘冀北人熊’梁一塵頗甚,欲往‘銷魂堡’中訪舊,卻不知應該怎樣去法?”
尹鵬飛搖頭笑道:“關于此問,請金莊主恕我未便奉告,因‘銷魂堡’所在,屬本教最高機密,教主曾傳‘氤氲血令’,凡有所洩漏之人,一律立殺無赦。
”
語音至此略頓,忽又揚眉笑道:“但不在今年年底,便在明年年初,本教教主即當柬邀舉世群雄,光臨‘銷魂堡’中,舉行一次‘銷魂大宴’。
”
金振明知道目前無法使對方露出口風,隻好點頭說道:“既有此事,金振明盼能到時共參盛舉。
”
尹鵬飛哈哈大笑說道:“金莊主名馳八表,威震乾坤,必将是本教‘銷魂大宴’的座上貴賓。
”
話方至此,突然聽得愛徒“小霸王”蔔書,失聲叫道:“恩師快看,那‘日月雙珠’的寶光現了。
”
尹鵬飛趕緊回身,凝神注目,果見從“黃河”河心,宛如萬馬奔騰的水流最急之處,有一片青白交輝的蒙蒙光氣,透波而起。
但這種光氣極淡,尋常俗眼,并不能見,必須認得劍氣寶光的内行高手,才可細加辨認。
尹鵬飛也頗刁滑,向金振明微抱雙掌,含笑說道:“金莊主,‘日月雙珠’的寶光已騰,我們是各自下手?還是合力?”
金振明搖手笑道:“尹堂主請率領貴屬,放手施為,這等無主寶物,誰都可各憑機緣,加以取得,你不必再客氣了。
”
尹鵬飛聞言,便向那位身穿“龍皮水靠”的“白發龍王”譚玉成,含笑說道:“譚香主,河水之下,雖有寶光升起,未必就是武林中人人矚目的‘日月雙珠’,你且下水看看。
”
他一面揚聲說話,一面又向“白發龍王”譚玉成,使了個神秘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