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尼斯接過來讀了文件内容,然後對她微笑着說:“明天你就在美國了。
我可以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圖裡的父母嗎?”
賈斯蒂娜羞紅了臉。
“他們總以為我未婚先孕,”她說,“為此,他們不太關心我,你可以告訴他們。
”
邁克爾說:“你見過或讀過圖裡藏起來的那本證據嗎?”
賈斯蒂娜搖了搖了頭。
“沒有,”她說,“圖裡從未對我提過此事。
”
唐-多梅尼克的臉變得冷漠起來,但他看起來還是十分好奇。
他聽說過關于那本證據的事,邁克爾想,但并不贊成這件事。
有多少人知道呢?西西裡的人們肯定不知道。
隻有羅馬政府成員、唐-克羅斯和吉裡亞諾的家人以及他圈内的亡命徒知道。
赫克托-阿道尼斯說:“唐-多梅尼克,在賈斯蒂娜安全到達美國的消息傳來之前,我可以要求當你的客人嗎,我會設法讓吉裡亞諾得到這一消息,最多再過一個夜晚。
”
唐-多梅尼克斬釘截鐵地說:“這是給我的無尚榮耀,我親愛的教授。
你願意呆多久就呆多久。
但是,現在我們大家都該休息了。
我的年輕的太太必須為她的長途旅行睡一會覺。
我年紀太大了,不能熬這麼晚。
快點。
”他像一隻富有感情的大鳥,做出了一種催促他們上路的手勢。
他親自拉着赫克托-阿道尼斯的手臂帶他到了一間卧室,大聲喝斥着女傭人們要好好照顧其他的客人。
當邁克爾第二天早晨起來時,賈斯蒂娜已經走了。
賈斯蒂娜安全到達美國的快件發來之前,赫克托-阿道尼斯不得不寄宿了兩個夜晚。
信中的某些地方用了密碼,阿道尼斯對此感到滿意。
清晨,他将離開,他要與邁克爾進行一番密談。
邁克爾帶着期待的緊張心情度過了兩天,急切想回到美國自己的家裡。
彼得-克萊門紮對索尼謀殺的描述使得邁克爾對圖裡-吉裡亞諾有一種災難的預感。
在他的頭腦中,這兩個人漸漸地交織在一起了。
他們看起來有點相似,而且他們都對自然界的生命力和權力有着同樣的感覺。
吉裡亞諾僅是邁克爾的年紀,邁克爾對他的名聲産生了極大的興趣。
想到他倆将最終面對面地會晤,他感到焦急不安。
他極想知道在美國他父親将派吉裡亞諾什麼樣的用場。
因為他毫不懷疑那是他父親的目的。
否則,委派他把吉裡亞諾帶回家便毫無意義了。
邁克爾和阿道尼斯走下海灘。
武裝保镖向他們兩人敬禮:“爵爺。
”在穿戴講究的,矮小的赫克托-阿道尼斯的眼裡,他們中間沒有人表現出任何嘲弄的迹象。
汽船已返回,現在更接近邁克爾了,他看到它幾乎像一艘小遊艇那麼大,船上的人配備了短筒獵槍和機槍。
6月的太陽非常熾熱,湛藍的大海,如此平靜,猶如金屬一般将陽光反射回去。
邁克爾和赫克托-阿道尼斯坐在船塢上的兩把椅子上。
“今早離開前,我對你有一條最後的忠告。
”赫克托-阿道尼斯輕聲地說,“這是一件你能為吉裡亞諾做的最重要的事情。
”
“我會全心全意的。
”邁克爾說。
“你必須立即把吉裡亞諾的那本證據送到美國你父親那兒去。
”阿道尼斯說,“他将知道怎樣使用它。
他可以确信唐-克羅斯和羅馬政府隻要知道證據在美國安然無恙,他們就不敢傷害吉裡亞諾,他們會讓他安全移居國外。
”
“這本證據在你身上嗎?”邁克爾問。
這個小個子狡黠地對他微笑着,接着又大笑起來,“在你這兒。
”他說。
邁克爾很驚訝,“你聽錯了。
”他說,“沒有人把它交給我。
”
“不,他們給了你。
”赫克托-阿道尼斯說。
他友好地拍了一下邁克爾的肩膀,邁克爾注意到他的手指是那麼小巧玲珑,像個孩子的手。
“瑪麗亞-隆巴多,吉裡亞諾的母親給你的。
隻有她和我本人知道它在哪兒。
甚至連皮西奧塔都不知道。
”
他看着邁克爾不理解的表情,“它就在黑色的聖母像那兒。
”赫克托-阿道厄斯說。
“确實聖母像在這個家庭傳了幾代人,非常珍貴,大家都知道。
給吉裡亞諾的卻是一件複制品,裡面是空的。
證據寫在非常薄的紙上,每一頁都有吉裡亞諾的簽名。
在最近幾年裡,我幫助他整理這些證據,還有一些控告的文件,圖裡始終明白,結局會是什麼樣子,應該有所準備。
對于一個年輕人來說,他有一種了不起的戰略眼光。
”
邁克爾笑了起來,“他母親是個了不起的演員。
”
“所有西西裡人都是。
”赫克托-阿道尼斯說,“我們誰都不相信,在所有的人前都裝傻。
吉裡亞諾的父親确實值得信任。
但他可能有些輕率,皮西奧塔自孩提時,就已是吉裡亞諾最信任的朋友。
斯蒂芬-安東裡尼在與武裝警察的戰鬥中,救過吉裡亞諾的命,但人會随着時間或在嚴刑下發生變化,所以最好還是不讓他們知道。
”
“不過他信任你。
”邁克爾說。
“非常有幸,”赫克托-阿道尼斯直率地說,“但是你要明白吉裡亞諾是多麼的聰明。
在證據方面,他相信我,在他的生命安全方面他相信皮西奧塔。
如果他要失敗的話,我們兩人必須同時背叛他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