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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山林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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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流的撞擊,飛濺出白色的浪花。

    那峽谷,因為千百年河水的沖擊,河岸,是不規則的,全是裸露的石頭,在山上郁郁蔥蔥的高大松樹、柏樹和其它樹木的掩映下,白浪滔滔,綠樹茵茵。

     每天都需要喝水。

    剛來到這裡的時候,有一次,小東抱着陶罐偶爾到山溝裡打水,順便采摘一點水邊的河芹和其它野菜,他突然發現,河中有遊動的小魚。

    那小魚,有着黑色的背影,一群一群的,激靈無比,在河水裡遊來遊去。

    随着季節的推進,山間肥沃的土質,還有殘枝敗葉,紛紛地流進山溝,那溝中的水裡,便富含了養分,魚們便茁壯成長起來。

    到了秋季,那魚,就有了一紮多長,遊動的速度也特别的快起來,而且喜歡逆水而行,即便是遇到溝中很高的岩壩,尾巴一甩,也可以跳上去,然後隐沒在深水裡,看不見了。

     小東也學會了捕魚,捕魚需要下功夫。

    溪水淺的時候,挽起褲腿角,進到溪水裡,用兩隻手,向着水中的魚,一摸就行了。

    雨水富集了以後,溪流就激了,也大了,那魚兒,遊動的速度也快了,用手就難以逮住。

    小東發明了一種工具,用細細的柳樹枝子,而且必須是已經枯幹的,在纖細的頭部,用手麻利地折斷,然後繼續修剪,那枝頭,就成了尖尖的矛狀。

    然後來到溝下,發現水中靜止不動的魚,慢慢地走向前去,瞄準魚兒,快速地一插,那魚就被尖尖的木矛刺中了。

     做魚吃更是費勁,雖然如此,小東還是願意捕魚,即便是隻有五六條,即便是很小的一條,也是珍貴的蛋白來源。

    在溪水裡把插到的魚洗剝幹淨以後,回到馬架子裡,小東便把那隻提水的陶罐拿出來,擱在用三塊碎石支好的架子上,裡面放上一些水,然後再從破棉襖裡撕出一些棉絮,當做火絨,用那塊殘缺的火石和火刀,打出火星,小心地點燃,再續上一些碎柴火。

    不一會,那陶罐裡的水就燒開了,魚也就熟了。

    那魚,在空氣中飄着鮮香,美味極了,陶罐裡也漂着一層黃色的油花。

    如果多煮一會,連魚刺都可以吃掉,特别解饞。

     一切問題解決了以後,最大的問題是孤獨。

    因為沒有人可以說話,就一個人孤獨地朝朝暮暮,悶得慌,讓人感覺發瘋。

    白天還好,為了活命,為了生存,他四處找尋吃的,采摘野菜和蘑菇,下河插魚,收集一些可以使用的茅草,還有柴火,一方面勞動和采集,一方面打發孤獨的日子。

    而到了晚上,當太陽在西面的山巒和茂密的樹林上漸漸地落下,馬架子前面的那一小塊空地,就籠罩在一片沉沉的暮色之中。

    而馬架子裡,因為低矮,沒有光亮,就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了。

    到了這個時候,小東就得趕緊吃飯,即便是胡亂地生吃一些野菜,或者趕快支起陶罐,煮一些蘑菇之類,也要馬上吃掉。

    如果行動太晚,天就黑了,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夜晚是最難熬的。

    馬架子裡一片漆黑,小東隻能一個人,閑散地蜷縮在土炕上,沒有事幹,百無聊賴。

    隻能側耳傾聽着山林中夜貓子凄厲、短促的鳴叫聲,山豬和野狼的嗥叫,還有灌木和雜草叢中鳴蟲的唧喳聲,輾轉反側。

    要不就是思念親人,思念失散已久的父親,思念自己的未婚妻英子。

    未婚妻是一個多麼漂亮的閨女,在堡子裡出類拔萃,都說俊。

    要不是日本鬼子來了,要不是日本鬼子和老毛子的戰争,再過兩個月,就是大秋季節,就是自己與英子完婚的日子。

    而現在,一個人偷偷地藏在這山裡,親人離散,無依無靠,衣食無着,還要每天面對着一些吃人的野獸,害怕它們的突然襲擊。

    可恨的日本鬼子,可恨的老毛子!他在心裡咬牙切齒地罵道。

     下一步怎麼辦呢?在這荒無人煙的大山深處,倒是躲避戰争災難的好去處。

    日本鬼子和老毛子,不可能進到這裡來。

    也不知道日本人和老毛子的戰争什麼時候結束,什麼時候才能安安全全地重新回到趙家堡子,重新過上平靜的生活,與美麗的未婚妻英子結婚,然後生兒育女,去過那平平常常、無憂無慮的幸福日子,不再擔驚受怕。

    這麼些年了,日子都是這麼過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雖然打小就死了娘,爹卻是一個好爹,起早貪黑的,沒日沒夜的,侍弄東山下的那一塊土地。

    在夏天,在秋季,就去趕山,去采摘山貨,然後換一些鹽巴、洋火和燈油,還要扯一些粗布和洋布。

    也不知道爹爹現在的下落,雖然說過要去盤錦那邊逃難,真的要是去了盤錦,這麼遠的路途,不知道需要多少日子,肯定會遭受許多的苦難。

    就是逃到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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