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樣子,可憐啊。
有一次,誰也想不起她把一張銀行領取股息通知單放在哪裡了最後是在書桌分層格架的最後邊找到的。
”
“她做事不利落嗎?”
“哦,先生,正相反。
她總是把東西收拾起來,整理好。
但這倒添了麻煩。
如果她亂放東西,那倒要好一些。
她把東西收拾走了,可又忘了放在什麼地方,這種事常發生。
”
“比如象鮑勃的球那些東西,她也收拾嗎?”波洛微笑着問。
伶俐的小狗剛剛從門外小跑進來,它用非常友好的态度,再次向我們打招呼。
“是的,先生。
鮑勃一玩完了球,她就把球收走。
但這件事倒沒什麼問題,球放在固定的地方——就放在我指給您看的那個抽屜裡。
”
“我明白了。
原諒我打斷了你的講話。
請繼續将吧。
你是在硬紙夾裡發現那封信的嗎?”
“是的,先生,是那麼個情況,我問安妮,她認為我怎麼做比較好。
我不願意把信放到火裡燒掉——當然,我不能擅自打開信。
安妮和我都看不出這事和勞森小姐有什麼相幹,所以我們商量了一下後,我就貼了張郵票,跑到郵局那把信寄出去。
”
波洛把身子略微地轉向我。
“是這樣。
”他嘟哝着說。
我情不自禁地帶着挖苦的強調說:
“解釋如此簡單,令人感到驚奇!”
我看他有點兒垂頭喪氣的樣子,他希望我不要這樣快就去觸人痛處。
他又轉向埃倫,說:
“正象我朋友說的那樣:解釋多麼簡單啊!你知道,當我接到這封兩個月前寫的信時,我多少有點驚奇。
”
“是的,我猜您一定會驚奇的,先生。
可我們當時沒考慮到這一點。
”
“而且——”波洛咳嗽一聲,“我現在處于進退兩難的境地。
你看,這封信——是阿倫德爾小姐希望委托我代辦的一件事情,是一種多少有點私人性質的事情。
”他挺有派頭地潤了一下喉嚨,“既然阿倫德爾小姐已去世了,我拿不準該怎麼辦,在這種情況下,阿倫德爾小姐希望我承擔還是不承擔她這一委托呢?這事難辦,非常難辦。
”
兩個女人都用尊敬的目光看着他,他又說:
“我想我不得不去請教阿倫德爾小姐的律師。
她有一位律師,是不是?”
埃倫很快回答:
“哦,是的,先生。
從哈徹斯特來的珀維斯先生。
”
“他知道她的全部事情嗎?”
“我想是這樣,先生。
自從我能記事以來,他就一直為她辦事。
她摔倒後,派人把他請來過。
”
“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那一次嗎?”
“是的,先生。
”
“現在讓我算算,确切說來是哪一天?”
廚師插嘴說:
“那是公假日後的一天,我清楚地記得,我在公假日這天留下來盡義務,因為看到她有這麼多客人都住在這爾,我換成星期三休息了。
”
波洛拿出袖珍日曆。
“一點不錯——一點不錯,今年複活節後的公假日是十三号。
那麼,阿倫德爾小姐是十四号摔倒的。
這封給我的信是三天之後寫的。
遺憾的是信沒發出去。
然而現在可能還不太玩……”他停頓了一下。
“我猜想——呃——她希望委托我完成的事,是和一個——一個——你剛剛提到的客人有關系。
”
這一說法猶如黑暗中空放了一槍,立即引起了反響。
埃倫臉上迅速掠過一種心領神會的神情。
她轉向廚師,廚師用一種不言而喻的目光,作為回答。
“那就是查爾斯先生。
”她說。
“你能否告訴我當時誰在那裡……波洛誠懇地說。
“塔尼奧斯醫生和他的夫人貝拉小姐,還有特裡薩小姐和查爾斯先生。
”
“他們都是阿倫德爾小姐的侄子、侄女嗎?”
“對,先生。
塔尼奧斯醫生當然和女主人沒有直接的親戚關系。
事實上他是個外國人,我想他是個希臘人,他娶了阿倫德爾小姐的外甥女貝拉小姐,那是阿倫德爾小姐妹妹的孩子。
查爾斯先生和特裡薩小姐是兄妹。
”
“噢,我明白了。
這是一次家庭團聚。
他們是什麼時間離開的?”
“星期三早上,先生。
塔尼奧斯醫生和貝拉小姐在那個周末有來了,因為他們擔心阿倫德爾小姐的身體。
”
“查爾斯先生和特裡薩小姐呢?”
“他們是在這以後,又一個周末來的。
在她死前的一個周末。
”
我覺得波洛的好奇心用不知足。
我看不出繼續問這些問題有什麼意義,而他感到神秘不解的謎已經被揭穿了,在我看來,他越是早些不失身份的告辭越好。
這種想法好象從我的頭腦中,通過腦電波一下子傳到了他的腦子裡去了。
“好吧,”他說,“你介紹給我的情況很有幫助。
我應當請教珀維斯先生去。
我記得你是說叫珀維斯先生吧?謝謝你的幫助。
”
他彎下腰,拍拍鮑勃。
“誠實的小狗,好啊!你愛你的女主人。
”
鮑勃友好地做了回答。
它很希望表演一下,于是,跑出去銜來一塊煤。
為此,它受到責備,隻得把煤扔掉了。
它向我瞥了一眼以尋求同情。
“這些女人,”看上去它在說,“給食物很大方,但不喜歡運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