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發覺。
薩頓村這個地方很危險?”
“已經被我碰上了。
”兩便士說。
“對,我知道。
還好不太嚴重,不過——對,我想這一點我可以了解。
”
“你一定知道什麼,”兩便士說:“你一定早就知道這一切了,對不對?”
“可以說對,”愛瑪-鮑斯柯溫說:“也可以說不對,你知道,一個人總有些預感跟感覺,要是真的實現了,就免不了讓人很擔心。
這個犯罪集團的事,看起來好特别。
看起來好像扯不上——”她突然停下來。
然後,,她又接着說:
“我的意思是說,這種事一年到頭都有,隻是這些人組織計劃得特别好,像在經營什麼企業一樣。
你知道,其實沒什麼真正的危險——危險的不是犯罪行為,而是知道危險在什麼地方,要怎麼防範。
你一定要多多小心,貝瑞福太太,一定要!像你這種人常常會撞上事情,那太危險了。
不要在這裡亂闖。
”
兩便士緩緩說;“我的老姑姑——或者說湯米的老姑姑——在她去世的那家養老院聽人說院裡有個殺人兇手,”愛瑪緩緩點點頭。
“那家養老院死了兩個人,”兩便士說:“可是醫生對她們的死法覺得不大滿意。
”
“就是這個引起你調查的動機?”
“不,”兩便士說:“還要更早。
”
“要是有時間,”愛瑪-鮑斯柯溫說,“能不能盡快告訴我——用最快的速度,因為也許會有人打斷我們的話——那家養老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引起你的動機?”
“好,我可以馬上告訴你。
”兩便上長話短說地說明了原委。
”
“我懂了,”愛瑪-鮑斯柯溫說。
“你不知道這位藍凱斯特老太太現在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
”
“你看她會不會死了。
”
“我想——有可能。
”
“是因為她知道一件事?”
“對,她知道一件事,一個殺人兇手,也許還知道有個被人殺死的小孩。
”
“我想這一點是你弄錯了,”鮑斯柯溫太太說;“我想也許的确有個小孩牽涉在裡面,可是她卻弄錯了——我是說你那位老太太,她把别的事情和那個小孩混在一起,也許是其他謀殺案。
”
“也許有可能,老人家的确會弄錯事情。
可是這附近的确有個殺小孩的兇手逍遙法外,對不對?至少我借住的那家人的太太這麼說。
”
“不錯,這地方是發生過好幾件謀殺小孩的事,可是你知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牧師大概不知道,那時候他還沒來,可是布萊小姐在,對,沒錯,她那時候一定在這裡,而且年紀還很輕。
”
“應該是吧。
”
兩便士又說。
“她一直愛着菲力浦-史塔克爵士?”
“你也看出來了?嗯,我想是,她對他始終一片癡情,我們——威廉和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就發現。
”
“你們為什麼到這裡?是不是住在‘河邊屋’?”
“不,我們從來沒在那兒住過,威廉很喜歡畫那棟房子,畫過好幾次。
你先生給我看的那幅畫呢?”
“他又帶回家了,”兩便士說:“他把你說關手那艘船的事告訴我了——他說你先生沒畫那艘船——船上還寫着船名‘水蓮’——”
“嗯,那的确不是先夫畫的,我最後一次看到畫的時候,上面并沒有船,是别人後來又加上去的。
”
“而且還寫上船名‘水蓮’。
後來有了根本不存在的人——
華特斯少校——寫信問起一個小孩墳墓的事,那個小孩名叫莉莉——可是核材裡根本沒有小孩,隻有某一次搶案的大宗贓物。
所以,在畫上加上一艘船一定是要傳達一個消息——
說出贓物的地點。
這一切看起來好像都跟犯罪有關系。
”
“看起來是,可是誰也沒有把握——”
愛瑪-鮑斯柯溫忽然停住口,然後又迅速說;“她來找我們了,快躲到浴室去——”
“誰?”
“乃麗-布萊。
快到浴室去,把門闩上。
”
“她隻是個忙人,”兩便士走進浴室。
“不隻是這樣。
”鮑斯柯溫太太說。
乃麗-布萊打開門走進來,一副愉快而樂于助人的模樣。
“希望你要用的東西都找到了,”她說;“有新毛巾和肥皂吧?柯普萊太太經常來幫牧師的忙,可是我一定要再檢查一遍,看她有沒有做好。
”
鮑斯柯溫太太和布萊小姐一起下樓去了。
兩便士在起居室門口和她們會合。
她走進房間時,菲力浦-史塔克爵士站起來,重新替她拉好椅子,并且坐在她旁邊。
“這樣好嗎?貝瑞福太太。
”
“很好,謝謝你。
”兩便士說:“很舒服。
”
“很遺憾聽到你發生了意外,”他的聲音有一種模糊的吸引力,雖然有點像幽靈似的遙遠、空蕩,但卻有一種奇怪的深度,“這時代真最可悲——到處都是意外。
”
他的眼睛掃過她臉上,她想:我在研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