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地過家庭生活,養幾個孩子。
我很有錢,可以給她一切東西。
可是我們一直沒有孩子,我們都覺得很難過。
後來她又開始有一種罪惡感——也許她一向就不大正常,我不知道。
原因有什麼關系?她——”
他做了失望的手勢。
“我愛她——我一向都很愛她——不管她怎麼樣——不管她做了什麼事。
我隻要她完全——要她平安無事——一我不要她被關起來,後悔一輩子。
我們也的确讓她安全地過了很多很多年。
”
“我們?”
“乃麗——我最親愛最忠實的乃麗-布萊。
她實在太了不起了,這一些都是她計劃,安排的。
住在養老院裡既舒服又安全,也沒有誘惑——沒有小孩,讓她離小孩遠遠的。
看起來好像很有效,那些養老院都很遠,在康伯蘭——北威爾斯。
不會有人認得她——至少我們是這麼想。
是艾可思先生建議的,他是位非常精明的律師,收費很昂貴,可是我很依賴他。
”
“敲詐?”兩便士說。
“我從來沒那麼想過,他是我的朋友,也給我提供意見——”
“那幅畫上的船是誰畫的?”
“我畫的,她覺得很高興,可以讓她想起舞台上的光榮日子,畫是鮑斯柯溫畫的,她喜歡他的畫,後來有一天,她用黑色顔料在橋上寫了一個名字——一個死去的孩子的名字,所以我就畫一艘船把名字蓋住,又在船上題上‘水蓮’。
”
門開了,那個友善的女巫走進來。
她看看兩便士,又看看菲力浦-史塔克。
“沒事了?”她的口氣很實際。
“是的。
”兩便士說。
她發現這個友善的女巫的優點是不會小題大做。
“你先生在樓下車子裡等你,我說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會帶你下去。
”
“我願意。
”兩便士說。
“我相信你會願意,”她望望通往寝室的門,說;“她——
在裡面?”
“在。
”菲力浦-史塔克說。
派利太太走進去,——一會兒又出來。
“她——”
“她要給貝瑞福太太喝一杯牛奶,貝瑞福太太不想喝。
”
“所以她就自己喝了?”
他猶豫了一下。
“是的”“牟提摩醫生一會兒就來。
”派利太太說。
她走過來幫兩便士站起來,但是兩便士不用她幫助就自己站起來了。
“我沒受傷,”她說:“隻是吓倒,現在已經好了。
”
她站着看了菲力浦-史塔克一會兒,兩個人似乎都沒什麼話好說。
派利太太站在牆中間那道門的門口。
兩便士最後還是開口說:
“我幫不了什麼忙了,是不是?”
“隻有一件事,那天在墓園是乃麗-布萊把你打昏的。
”
兩便士點點頭。
“我知道一定是。
”
“她當時急昏了頭,因為她看到你在調查我們的秘密,她——我很後悔這麼多年來一直讓她受到那麼大的精神壓力,任何女人都受不了的。
”
“我想她一定非常愛你,”兩便士說:“不過如果你想要求我們不再追究‘姜森太太’,我相信我們都絕對不會。
”
“非常謝謝你。
”
又是一陣沉默,派利太太耐心地在門口等着。
兩便士看看四周,又走到打破的窗口看看下面平靜的河流。
“我以後恐怕不會再看到這棟房子了,所以現在要好好看看,把它記在腦子裡,”“你想記住它?”
“是的,有人跟我說這棟房子用錯了用途,我現在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
他疑惑地看看她,但卻沒有開口。
“是誰要你來這裡找我的?”兩便士問。
“愛瑪-鮑斯柯溫。
”
“我也這麼想。
”
她和那個友善的女巫一起走過秘門來到樓下。
愛瑪-鮑斯柯溫對兩便士說過,這棟屋子是為情人蓋的,不錯,現在屋子裡就有兩個情人——一個已經死了,另外一個還要活下去繼續忍受心靈的痛苦。
她走出大門,到湯米的車旁,然後向友善的女巫道别,坐上車。
“兩便士。
”湯米說。
“我知道啦。
”兩便士說,“别再做這種事了,”湯米說:“千萬别再做這種事了。
”
“不會了。
”
“你現在這麼說,可是到時候又會。
”
“不會的,我太老了。
”
湯米發動車子上路。
“可憐的乃麗-布萊。
”兩便士說。
“為什麼?”
“她愛菲力浦-史塔克愛得不得了,這麼多年來一直管他做那些事——像狗一樣的忠心,可是全都是白費工夫”“不!”湯米說:“我相信她一定每一分鐘都過得很快樂,有些女人就是這樣。
”
“沒良心的畜生。
”兩便士說。
“你想到什麼地方——貝辛市場的‘綿羊與旗子旅館’?”
“不,”兩便士說:“我要回家,‘家’!湯米,然後好好留在家裡。
”
“感謝上帝,”貝瑞福先生說:“要是愛伯特再拿燒焦的雞子迎接我們,我一定要殺了他!”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