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你早就知道她要出門?說呀,爸,快告訴我,你也在擔心,對不對?我看得出你很擔心。
媽到底去幹什麼了?她在忙什麼?這麼大年紀了,真希望她安安靜靜待在家裡,别再東跑西跑了。
”
“她最近一直在擔心,”湯米說:“是一件跟你愛妲姑婆的死有關的事,”“什麼事?”
“喔,是養老院一個病人告訴她的一件事,她很擔心這位老太太,因為這位老太太話太多,又說了一件很讓你媽擔心的事,所以我們去收拾愛妲姑姑遺物的時候,就要求和這位老太太談談,沒想到她已經突然走了,”“那也沒什麼奇怪呀,對不對?”
“是她親戚把她帶走的。
”
“那還是沒什麼不對嘛,”黛博拉說;“媽幹什麼那麼害怕?”
“她覺得那個老太太可能發生了意外,”湯米說。
“我懂了。
”
“要是往不好的地方想,她就這樣突然失蹤了,外表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我是說,一切都經過律師和銀行的手續可是-一我們偏偏我不到她的下落”“你是說媽到一個地方去找她了?”
“嗯,而且她兩天以前說要回來,可是一直到現在都沒回來。
”
“你一點都沒她的消息?”
“沒有。
”
“真希望上帝能讓你多用點心照顧媽媽。
”黛博拉嚴厲地說。
“說到這一點,我們誰都沒有好好照顧她,”湯米說;“你也一樣,黛博拉。
大戰的時候,她還不是就這樣做了很多跟她沒有關系的事。
”
“可是現在不一樣啊,她老啦,應該待在家裡好好照顧自已,我想最重要的原因就顯她覺得太無聊了。
”
“你剛才說是貝辛市場醫院?”湯米說。
“美福郡,我想從倫敦搭火車去要一小時到一小時半,”“那就對了,”湯米說;“貝辛市場附近有個村子叫薩頓村。
”
“那是幹什麼的?”黛博拉問。
“現在沒時間說了,”湯米說:“反正是跟一幅畫——一棟小河旁邊的屋子的畫有關的事。
”
“我聽不懂,”黛博拉說;“你到底在說什?”
“算了,别管那麼多了,”湯米說:“我要打電話到貝辛市場醫院查查看。
我想那一定是你母親,錯不了。
你知道,人昏迷之後再清醒的時候,通常都會先想到小時候的事情,然後再慢慢回到現實當中。
你媽現在剛想起她的閨名,也許是發生車禍,但是也很可能是别人把她打昏的。
她那種人就是會碰到這些事,我一找到她就通知你。
”_四十分鐘後,湯米看看表,如釋重負地放下聽筒,這時候愛伯特又出現了。
“你晚餐怎麼辦?先生。
”他問;“你什麼都沒吃,我很抱歉,又把那隻雞忘了——已經燒成焦炭礦。
”
“我什麼都不想吃,”湯米說:“隻想喝杯酒,替我倒杯雙料威士忌,”“馬上就來,先生。
”
一會兒,他端着湯米要的酒來,湯來已經躺靠在他那張陳舊卻舒服的大椅子上了。
“我想,現在你一定想聽我詳細地說完全部經過羅?”
“老實說,”愛伯特用略帶抱歉的口氣說;“我差不多都知道了,因為這是關于太太的大事,所以我就自作主張在卧房的分機上聽。
我想你一定不會怪我,先生,因為這是太太的事。
”
“我不怪你,”湯米說;“其實倒還很感謝你。
如果要我從頭說起——”
“你跟每個人都聯絡過了,對不對?醫院、醫生,還有護士長。
”
“用不着全部從頭說一遍。
”湯米說。
“貝辛市場醫院,”愛伯特說:“她一點口風都沒透露,也沒留下那個地址。
”
“她并不想往在那個地方,”湯米說;“我猜她一定是在什麼偏僻的地方被人打昏了,後來别人在路邊發現她,以為是一般的車禍。
”又說:“明天早上六點半叫我,我想一早就走。
”
“真抱歉,讓你的雞子烤焦了。
我本來隻是放在裡面保溫沒想到卻忘了”“别管什麼雞子不雞子的,”湯米說:“我老覺得它們是笨鳥,在車子底下跑來跑去地咯咯叫。
明天早上把雞子屍體埋了,好好替它舉行一次葬禮。
”
“她不會快死了吧,對不對?”愛伯特問。
“你又朝思亂想了,”湯米說:“要是你剛才好好聽電話就應該知道她已經什麼都想起來了,他們也答應一定看好她等我去照顧,她絕對沒辦法再溜出去做那些愚級的偵探工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