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醫靈藥,果然不同凡俗。
當鐵蓮姑帶着荷花再回到林外,霍宇寰也已經清醒了。
衆人相見,恍如隔世。
韓文生述說别後經過,就在霍宇寰和荷花離開同仁縣的當天,衆人亦随後趕到,前後相差不過半日,卻不料其間竟發生如此驚險的變化。
霍宇寰毒傷初愈,神情仍顯得很萎頓,當他知道自己的性命,竟是荷花冒死挽救才得保全,不禁又激動起來,連連搖頭道:“孩子,你這是何苦呢!萬一救不了伯伯,豈不連你也完了?”
荷花低頭無語,也不知是難以作答,還是在内疚自責。
霍宇寰目光又移向鐵蓮姑臉上,濃眉微挑,似有怒色,緩緩道:“一個小孩子猶有舍己救人的胸襟,大人卻反而氣度狹窄,不能容人,自己不覺得慚愧嗎?”
這話分明是說林雪貞負氣出走的事,鐵蓮姑頓時滿臉通紅,也低下頭去。
韓文生連忙說道,“大哥,這事也不能全怪九妹……”
霍宇寰沒等他說完,便冷冷截口道:“當然不能全怪她,你們這些做兄長的,也沒有盡到督導的責任,我和老三不在,你們就肆無忌憚,為所欲為了。
”
韓文生碰了個釘子,不敢再說,再次偷偷向孟宗玉施眼色。
孟宗玉想勸解,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咳了一聲,——道:“霍大哥,請容我說句公道話,其實,諸位兄長待咱們師兄妹絲毫沒有見外,這件事的起因,的确是師妹自己不對……”
霍宇寰擺手道:“這不是誰對誰不對的問題,常言道:長幼有序,主客有别。
咱們立身江湖,替天行道,最重要的是知禮,辨義,然後才能談到養廉,明恥。
如果連禮義都可不顧,豈不真成了聚衆淩寡,仗勢欺人的盜匪了嗎?”
孟宗玉惶然道:“霍大哥這麼說,我和師妹如何能安。
”
霍宇寰道:“我說的是咱們旋風十八騎立世的根本,并非隻是對待你和林姑娘,對任何人都應該一樣。
想不到我多年的苦苦的勉勸,竟是如此白費,未免太令我寒心了。
”
鐵蓮姑突然跪下,哭道:“大哥,是我錯了,我是個庸俗的女人,辜負了大哥的苦心,我……”
韓文生和其它弟兄也一齊跪了下來,垂首道:“我們都知道錯了,隻求大哥息怒,甯願領受責罰。
”
霍宇寰熱淚盈眶,凄然苦笑道:“我在秘谷就曾經囑咐過你們,而且要三弟特别鄭重交待,今天仍然做出這種可恥的事,你們心裡,何嘗還有我這個大哥?”
孟宗玉聽得悚然而驚,連忙也随着衆人跪下來說道:“霍大哥若不息怒,小弟也無地自容了。
”
他這一跪,站着的就隻剩下曹樸和荷花兩個了,荷花不愧善體人意,連忙拉住霍宇寰的衣袖,輕聲道:“伯伯,他們做錯了什麼事,惹得您生氣?看在孟叔叔和曹爺爺份上,撇過這一次,快叫他們起來吧!”
曹樸也道:“事情已經做過去,隻要知錯能改就好了。
霍老弟,你毒傷初愈,身體很虛弱,千萬不要氣怒才好。
”
霍宇寰長歎一聲,揮揮手道:“都起來吧!”
荷花笑道:“好啦!伯伯答應不生氣了。
”急忙拉起孟宗玉,又跑去拉鐵蓮姑。
霍宇寰接着道:“今天全看曹老爺子和孟兄弟的情面,暫不追究,再給你們一次補過的機會,現在林姑娘仍然下落不明,羅三弟也不見如約趕來會合,可能都已出了意外,咱們不能這樣坐等下去,必須立刻采取行動。
”
韓文生道:“就請大哥吩咐。
”
霍宇寰道:“目前最可疑的地方,隻有同仁堂藥鋪。
你快把弟兄們分配一下,先派人徹底搜索這片竹林,然後布置樁卡,留四個小兄弟守衛此地,其餘飽餐之後,分批進城到同仁堂藥鋪會合。
”
曹樸道:“現在天色未暗,霍老弟準備如何動手呢?”
霍宇寰道:“正因為天色未暗,他們才不會防範,若要搜查,也比較方便。
”
孟宗玉道:“難道就這樣大批人硬闖進去?”
霍宇寰道:“當然不能這樣。
咱們先改裝一下,兄弟們都扮成小販模樣,分批潛入城内,暗中将同仁堂包圍監視,然後,由你我二人陪着曹老爺子正式出面,指名求見曹樂山。
”
孟宗玉道:“萬一他推辭不見呢?”
霍宇寰道:“老爺子是曹家族長,為了追尋祖傳青虹寶劍而來,他沒有理由可以推辭。
”
孟宗玉道:“如果他根本不承認是老爺子的同族,又怎麼辦?”
霍宇寰笑道:“他既以世代名醫自诩,豈能不承認與曹家的關系?”
孟宗玉道:“見到以後又該如何對付?”
霍宇寰道:“咱們的目的,在查證他是否就是那冒名元兇,老爺子的目的,在懲處叛族敗類,替被害的族人報仇,無論為公為私,都不能放過他,但必須盡量生擒活捉,要使他親口将各種罪孽吐露出來,接受應得的制裁。
”
曹樸道:“如何處置我都沒意見,隻希望行刑地點在曹家祖茔,叫他面對着祖先,引頸受死。
”
霍宇寰輕籲道:“話雖如此,那厮武功不弱,又有神劍為助,到時候,也許由不得我們,隻好将他當場格斃。
”
鐵蓮姑自從受責以後,一直沒有開過口,這時——地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