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很反常的舉動倒沒有,我隻記得師父回到家的時候,神色顯得比平時沉重,一連兩三天,自己把自己反鎖在書房裡,不許任何人去打擾,說是想靜靜地參悟一種玄奧的武功……”
羅永湘眼中一亮,道:“一種武功?”
林雪貞道:“是的。
但他老人家沒有告訴我們是什麼武功。
”
羅永湘興奮地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接着長長籲了一口氣,又道:“事情已經越來越明朗,《百鯉圖》與一種奇奧的武功有關,令師的遇害,果然是因《百鯉圖》引起。
隻不知那幅畫是否已被兇手奪去了?”
孟宗玉道:“果真如羅兄所料,小弟以為那畫可能還未被兇手得去。
”
羅水湘道:“怎見得?”
孟宗玉道:“因為《百鯉圖》既然如此珍貴,家師必定會謹慎收藏,那天發生變故,房中并無淩亂情形,這說明兇手暗算家師時,并沒有絕對的把握,事後也沒有充裕的時間搜尋藏圖。
”
羅永湘點點頭,道:“這話也有道理。
無論如何;咱們有必要去令師府上,仔細的搜查一下。
”
孟宗玉道:“事不宜遲,咱們什麼時候動身……”
羅水湘道:“令師去世已有一個月,尋圖的事,不必急于一時,倒是此地還有許多重要事情要辦,孟兄請忍耐三數目,先料理了此間事再說。
”
回頭問道:“金兄錄寫好了嗎?”‘”
鬼眼金沖雙手捧上一張紙籌,說道:“我所知道的,都寫在這兒了,請羅兄過目,看看還有什麼要補充的沒有?”
羅永湘接過紙箋,并不先看,卻雙手交給了霍宇寰。
霍宇寰看罷,濃眉微皺,道:“這些資料已算很詳盡了,隻是有一點令人不解。
”
鬼眼金沖憶道:“請霍大俠明示。
”
霍宇籌緩緩道:“根據這些資料,當天在座的三位目擊者之中,淩雲堡主馬長空和單家牧場場主單綸,都是武林人物,隻有萬源錢莊那位賀居仁賀員外是生意人,對嗎?”
鬼眼金沖點頭道:“是的。
”
霍宇寰道:“就情而論,當時許大俠欲将寶刀質押借款,理當與同道中人商議才對,怎反會跟一個不相幹的商人打交道呢?難道那賀員外識貨,姓馬的和姓單的反都不識貨麼?”
這番話,竟問得鬼眼金沖瞪目無詞以對。
金沖楞了好一會,才苦笑着道:“或許許大俠不願将自己成名兵刃,抵押在同道手中,所以才選了一位不相幹的生意人。
”
霍宇衰道:“那他就應該向你這做主人的相商,莫非你們的交情,竟不如那位賀員外?”
鬼眼金沖呐呐道:“這……這個……”
霍宇衰道:“是你不願意借給他?”
鬼眼金沖急道:“不是我不願意借,而是大家都認為他出價太高,都勸他多加考慮……
可是,許大俠卻有些迫不及待,決心要購下那幅《百鯉圖》……”
霍宇衰道:“如果當時無人出價競購,他怎麼迫不及待7怎會一開價就是七幹兩巨款?”
鬼眼金沖忽然輕哦了一聲,道:“不錯,霍大俠這一提,我倒想起來了,當時的确有人也出過價”
霍字表沉聲道:“誰?”
鬼眼金沖道:“單家牧場場主單綸,曾經出價七十兩不過,我想單場主并不是真想買那幅畫,他隻是故意跟許大俠開開玩笑罷了,想不到許大俠竟當了真,一口氣加了百倍高價。
”
霍字表目光閃動,冷然一笑,将紙筆交還給羅永湘,叮囑道:“這是很重要的線索,千萬不可忽略了。
”
羅水湘一面應諾,一面提筆在紙籌上加注了幾行字,然後折好,交給了鐵蓮姑,低聲道:“九妹辛苦一趟,快去快回,最遲明晚子夜之前,我要回音。
”
鐵蓮站一句話也沒說,點點頭站起身來,下樓而去。
羅永湘又對鬼眼金沖道:“從明天起,靈堂内外的武師要全部撤走,嫂夫人去靈堂答禮時,也不用攜帶丫環侍女,隻由這位林姑娘陪伴就行了,接待事務一概有我和孟兄負責,霍大哥留在密室跟金兄作伴,李管事專任内外聯絡,莊中武師一律派往河邊,監視浮橋西端,一有變故,務須全力守住橋頭,任何人都不許過橋。
”
鬼眼金沖驚詫地道:“羅兄如此布置,莫非莊裡會發生什麼事故嗎?”
羅永湘點頭道:“如果我沒有料錯,不出三天,兇手一定會到嘯月山莊來。
”
鬼眼金沖駭然道:“當真?”
羅永湘道:“咱們不相信他已經死了,他也不會相信你是其死。
至少,他會來探探虛實。
”
鬼眼金沖惶恐地道:“羅兄懷疑誰是兇手呢?”
羅永湘道:“目前還不能肯定,但根據種種蛛絲馬迹推測,總不外是那張紙簽上三個中的一個,這就要看咱們的運氣如何了。
”說到這裡,忽然露齒一笑,喃喃道:“兇手不僅武功高強,智計當然也非下乘,他很可能自己不露面,另派一個副手來但咱們隻要能抓住他的尾巴,就不怕他不現相了。
”
鬼眼金沖口中唯唯諾諾,肚裡提心吊膽,臉上雖然在笑,卻踉哭沒有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