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打工當然有一套路子可走,愚耕相信他如果也完全像那貴州小夥子那樣打工,也會自然形成一套打工的路子,可以說愚耕已經學會了打工。
愚耕大概幹到十八九天的時候,豬場裡砌坡岸的工程完工了,愚耕所在的這班人馬将在完工的第二天,把賬結了就散夥。
愚耕不清楚那夥廣東人又将去什麼地方幹活路,愚耕根本就不打算再跟那夥廣東人去幹活路,愚耕倒是有點想跟那貴州小夥子一起去找活路,愚耕也還始終沒有明明白白地跟那貴州小夥子說起,一定要跟那貴州小夥子一起去找活路,反正隻要第二天把賬結了愚耕自然會有主意,愚耕并不認為跟那貴州小夥子一起去找活路,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非得要事先說好了才行,愚耕最困難的事情都經曆過了,就不怎麼會操心,第二天結賬後該怎麼辦,愚耕的體質得到了改善,心靈也得到了恢複,一身是膽,對第二天結賬後該怎麼辦的打算,反倒無所謂,愚耕十分茫然,沒有一個明确的目标,愚耕覺得他的理想好像跟打工相差太遠太遠了,想像不出他靠打工能有什麼出息,愚耕如果不是為了理想,打工就會變得很容易,難道真的要他完全像那貴州小夥子一樣打工,真是事先想得再多也沒用,不如不想。
不如讓他在現實中被動作出反應。
恐怕愚耕還要走一段崎岖的路程才能最終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标。
工程完工的這天晚上,九點剛過,愚耕就開始躺在床上,難以入睡,主要是天氣太熱。
愚耕躺下後,不久就開始聽見外面有人在發出一些痛徹心扉的“唉喲”、“唉喲”聲,慘不忍聞,肯定是有人出了什麼事,肯定很嚴重,愚耕有所忌諱,不敢馬上就起身出去看看。
很快就聽得出外面變得熱鬧起來,人聲嘈雜,肯定已有好多人在圍觀,愚耕這才滿懷好奇地起身出來看熱鬧。
原來是那位三四十歲的貴州人出事了,他隻穿着個短褲,躺在豬場門口前的水泥路邊上,臉上有一片面積并不很大的血迹,由于身軀的極度疼痛,還繼續本能地發出一些“唉喲”、“唉喲”聲,與他最親近的那貴州小夥子也已趕到他的身旁,還将他扶了扶,卻不能一下子弄明白這到底出了什麼事,那貴州人起先還氣急敗壞地怒吼着問他,是不是被哪個狗娘養的混賬王八糕子打成這個樣子的。
圍觀的人早已七嘴八舌的探讨起來,圍觀的人也都是豬場裡幹活的,結果一緻斷定他是被什麼車子撞了或是壓了,不排除有目擊者混在圍觀的人中放出了一點風聲,反正晚上出了這種事,自然有其神秘性,誰又說得清楚,原來他顯然是恣意地躺在這水泥路邊盡情盡緻地一心享受戶外的涼快空氣,并讓他的肌膚親密接觸小泥路面,真是舒适極了,這并沒有特别出格,最終卻要遭到如此不幸,真是人有旦夕禍福,天有不測風雲。
愚耕被震懾住了,僅在這之前不久,愚耕還是與他在附近某小商店的外面看電視,而且還是擠坐在一條闆凳上,看完電視回來,愚耕就上床睡覺,他卻發生這樣的意外。
他沒有出大多的血,也沒有明顯的傷痕,并還能斷斷續續地發出唉喲聲,圍觀的人隻當他是受了些傷而已,沒有人會想到這竟會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在臨終前作最後的掙紮,唉喲聲漸次變低,漸次拉長,動彈不得。
圍觀的人中頻頻有人念叨着預言,他不會就這麼死去,隻是快要昏睡過去,都到了估計會不會死的程度,那肯定很嚴重啦,越是預言他不會就這麼死去的人,其實越認為已經很嚴重啦,越有有人命關天的觀念,并不是他因此死去,才算是出了人命關天那麼大的事。
對于眼下急需采取哪些措施,衆說紛纭,大多也隻是嘴上說說而已,這更能看出,大多都認為這事出大了,不好弄,有人說要急送醫院,有人說要保留事故現場,有人說要打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