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等待。
“事關你哥哥,阿吉爾小姐。
”
海斯特-阿吉爾猛然吸一口氣,她不相信地說,“麥可?”
“不,你哥哥傑克。
”
她猛然爆出:“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為傑克的事來的!
為什麼你們就不能讓我們平平靜靜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了結了。
為什麼還要繼續?”
“你永遠無法真正說任何事情是了結了。
”
“但是這件事是了結了!傑克死了。
為什麼你們就不能讓他過去就算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如果你不是記者,那麼我想你大概是個醫生,或是心理學家,或是什麼的。
請走吧。
我父親不能被打擾。
他在忙。
”
她開始關門。
匆匆之間,卡爾格瑞采取了他早該采取的行動,從口袋裡抽出一封信,急急遞給她。
“我這裡有封信——馬歇爾先生的信。
”
她吃了一驚。
她的手指遲疑地抓住信封。
她不安地說:
“馬歇爾先生——倫敦?”
這時原先一直潛伏在大廳的中年婦女突然過來加入她的陣營。
她懷疑地凝視着卡爾格瑞,而他想起了外國的女修道院。
當然,這應該是張修女的臉!它需要一條绉紗白頭巾或是随便你稱它作什麼的,緊緊地包在臉孔的周圍,還有黑色修女袍服和面紗。
這是一張臉,不是專注于宗教思想型的,而是一個透過厚重的門打開的小小縫隙,疑心重重地凝視着你,然後才勉勉強強地讓你進門,帶你到會客室去,或是去見女修道院長的俗門修女的臉。
她說:“馬歇爾先生叫你來的?”
她一句話說得像是在指責他一般。
海斯特正低頭凝視着手上的信封。
然後,她一言不發,轉身跑上樓梯去。
卡爾格瑞留在門口,忍受惡龍一般俗門修女的指責、懷疑的眼光。
他想找話說,可是一句都想不出來。
因此,他謹慎地保持沉默。
随即海斯特冷靜、淡漠的聲音,從樓上朝他們飄浮過來。
“父親說要他上來。
”
看住他的人有點不情願地移到一邊去。
她懷疑的表情并沒有改變。
他從她身旁過去,把帽子擱在一張椅子上,登上樓梯,來到海斯特站着等他的地方。
屋子内部令他隐隐約約注意到有種衛生保健的味道。
他想,這幾乎可能是家昂貴的療養院。
海斯特領他沿着走道過去,下了三級台階。
然後她推開一扇門,作勢要他進去。
她随他身後進去,随手把門關上。
這是間書房,卡爾格瑞感到愉快地擡起頭,這個房間的氣氛跟屋子的其他地方全然不同。
這是個男人生活的房間,他在這裡工作同時休息。
四壁都是一列列的書籍,椅子都大,有點破舊,但卻舒适。
書桌上堆着一些零亂卻叫人感到愉快的文件,幾張桌子上也都零散地躺着一些書本。
他短暫地瞥見一個正從對面另一道門出去的年輕女人,相當吸引人的一個年輕女人。
然後他的注意力被起身過來招呼他的男人占去,手上拿着攤開的信。
卡爾格瑞對裡奧-阿吉爾的第一印象是,他是那麼的薄弱,那麼的透明,幾乎根本不存在一般。
一具男人的幽靈!當他開口時,他的聲音怕人,盡管缺乏磁性。
“卡爾格瑞博士?”他說。
“坐,坐。
”
卡爾格瑞坐下來。
他接受一根香煙。
他的主人在他對面落坐,一切過程毫不匆忙,仿佛置身時間意義非常少的世界中。
裡奧-阿吉爾說話時,臉上挂着溫和的淡笑,用毫無血色的指尖輕敲着那封信。
“馬歇爾先生信上說你有重要的話要跟我們說,雖然他并沒指明是什麼性質的話。
”他的笑容加深接着又說:“律師向來都非常謹慎不作任何承諾,不是嗎?”
卡爾格瑞有點驚訝地發現,面對他的這個男人是個快樂的男人。
不是一般正常的快活、熱烈的快樂——而是屬于他自己的一種有點幽靈般但卻心滿意足的退隐性快樂。
這是一個外頭世界侵犯不到他而他為此感到心滿意足的男人,他不知道為什麼他該為此感到驚訝——但是他是感到驚訝。
卡爾格瑞說:
“你願意接見我真好。
”這隻是句機械式的開場白。
“我認為親自來一趟比寫信好。
”他停頓下來——然後突然焦躁地說,“難——很難……”
“慢慢來。
”
裡奧-阿吉爾仍然禮貌而遙不可及。
他傾身向前;他顯然以他溫和的方式想幫忙。
“既然你帶馬歇爾這封信來,我料想你的來訪一定跟我不幸的孩子傑克有關。
”
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