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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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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舉起那兩個書擋,向聽衆展示着——“被人動了手腳,一個書擋毛氈護墊的顔色比另一個淺。

    據威弗先生介紹,這對書擋是格雷先生今年送給弗蘭奇先生的生日禮物,剛在桌上擱了兩個月。

    威弗先生還介紹說,書擋剛拿來時完好無缺,底座上毛氈的顔色完全相同,而且這對書檔從未離開過這間屋子,或者說,它們實際上從未離開過這張桌子。

    那麼,毛氈顯然是在前天夜裡被人換過。

    在用放大鏡仔細查看毛氈後,我們猜想得到了證實。

    在毛氈與瑪瑙石相接處的漿糊痕迹上,我發現了一些細細的白色粉末!” “漿糊還有點粘手,”埃勒裡說道,“這說明毛氈是新近粘上去的。

    經我本人粗略驗查及警察局指紋專家分析鑒定,那些粉末被證實是普通的指紋粉,就是警方用的那種。

    但指紋粉的使用正意味着有罪行發生。

    書擋上沒有留下任何指紋,這說明指紋被擦掉了。

    那麼,為什麼要用指紋粉?這很明顯,兇手先在書擋表面灑上粉末,使可能留在上面的指紋顯現出來,然後再把這些指紋擦掉。

    這再明白不過了。

    ” “但這又引出了一個更大的問題——兇手到底為什麼要動這些書擋呢?”埃勒裡微微一笑。

    “這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它将揭示一段重要内幕。

    我們現在已經知道,兇手動書檔的目的是要換掉其中的一塊毛氈護墊。

    但他為什麼要換毛氈呢?” 埃勒裡以一種惡作劇般的眼神挑戰着衆人。

    “隻有一個合理答案,那就是為了隐藏或消除犯罪痕迹。

    但這可能是怎樣的一種痕迹呢?竟值得小心翼翼地揭掉整塊毛氈,跑到樓下賣毛氈和台面呢的櫃台(諸位可以設想一下這其中的風險),取回毛氈和漿糊,最後再把新護墊粘到書擋下?這肯定是個具有毀滅性的痕迹。

    我所能想象到的最具毀滅性的犯罪痕迹就是——血迹。

    這就是答案。

     “普魯提醫生曾明确表示,傷口肯定流了許多血。

    而且我也已找到了弗蘭奇夫人中彈時的确切位置,就是在這個位置上,她心髒裡的鮮血噴湧而出!于是我開始設想當時的情形。

    書檔當時應該放在桌子的另一端,正對着我現在的位置,那麼,血一定從我現在站着的方向流過去的。

    如果我們假設弗蘭奇夫人是站在這兒被槍殺的,第一顆子彈擊中了腹腔上方的心前區,那麼,血肯定噴射到了玻璃桌面上,然後順着桌面流到書擋下,浸透了毛氈。

    于是,她倒在了椅子上,身子向前傾去,這時,從同一方向又射來了第二顆子彈,正擊中她的心髒。

    這個傷口也流了些血。

    隻有距離桌中央較近的那個書擋沾上了血污。

    整塊毛氈血淋淋的,所以兇手不得不将它揭掉,另換一塊新的。

    他為什麼要隐匿這一犯罪痕迹?我稍後将做出解釋。

    至于那塊新毛氈的不同顔色——在人造光線下很難真正地辨認清顔色,這要比在日光下困難。

    有點光學常識的人都知道這個道理。

    在晚上,這兩種綠色看上去無疑是相同的,但在陽光下,我一眼就看出了它們的差異…… “諸位現在應該明白了吧,我們就是這樣推斷出了弗蘭奇夫人被謀殺的确切場所。

    至于殺手的位置,這可以從子彈進人身體時的角度來判斷。

    彈頭方向向左,而且傷口呈現鋸齒狀,這些都表明,對于受害人而言兇手站在非常靠右的一個位置上。

    ” 埃勒裡停了片刻,掏出手帕輕輕擦了擦嘴唇。

    “我稍稍有些離題了,”他說道,“因為有必要讓諸位認識到,我現在已掌握了确鑿的證據,它足以證明謀殺是在寓所發生的。

    在發現這個被動了手腳的書擋前,我對此還不能确定,盡管我曾在隔壁的牌室中找到這些紙牌和煙蒂。

    ”他向衆人晃了晃這兩樣東西。

     他把那塊釘着紙牌的木闆放回到桌上。

    “我們在牌室的桌上發現了這些牌,當時它們就是這麼擺着的,讓人一望便知這是一局未玩完的俄羅斯‘本克’紙牌遊戲。

    威弗先生證實說,前天晚上牌室還是幹幹淨淨的,而且桌上也沒有牌。

    這顯然意味着,那天夜裡有人在牌室打牌。

    威弗先生還進一步證實,在弗蘭奇一家、他們的朋友和所認識的人中,唯有弗蘭奇夫人及其千金伯尼斯·卡莫迪玩‘本克’牌——實際上,母女倆對這種牌戲的癡迷已是衆所周知的事了。

     “牌桌上還有一隻煙灰缸,缸裡的煙蒂上标着的品牌名是‘公爵夫人’——威弗先生再次證實,這是卡莫迪小姐的個人品牌。

    煙上熏有她最喜歡的香味,紫羅蘭花香。

     “這麼看來,弗蘭奇夫人和卡莫迪小姐周一夜裡似乎都來過寓所,而且卡莫迪小姐還抽了她那特制的香煙,母女倆還玩了會兒她們喜愛的‘本克’紙牌遊戲。

     “我們在卧室的壁櫥裡找到了一頂帽子和一雙鞋。

    經弗蘭奇家的管家安德希爾小姐和女擁基頓小姐辨認,它們都是卡莫迪小姐周一離家時的穿戴物。

    謀殺就發生在周一夜裡,而卡莫迪小姐自離家後便下落不明。

    我們還發現,壁櫥裡少了一頂帽子,一雙鞋,這似乎表明:那女孩脫下了自己的濕鞋帽,換上了不見了的那套幹鞋帽。

     “這個問題就說到這兒吧。

    ”埃勒裡停了一下,掃了眼四周,眼中閃着奇異的光。

    屋内鴉雀無聲,人們似乎都着了迷,隻顧全心全意地聽他羅列那些不斷增多的罪證。

     “我将提到非常重要的一點……既然我已經知道了寓所是兇殺現場,那麼,問題又不可避免地出現了:兇手為什麼要把屍體移到樓下的櫥窗裡?他這麼做是出于什麼目的?他肯定是有目的的——那些精心策劃的奸詐詭計我們見多了,自然不會相信兇手是個瘋子,會無緣無故地幹出些傻事。

     “第一個可能性就是:兇手轉移屍體的目的就是為了使寓所看上去不像是兇殺現場、但這和事實不符。

    因為,如果兇手想清除寓所中所有的犯罪痕迹,他為什麼不把‘本克’紙牌、煙蒂、鞋帽一起清理掉?确實,如果屍體沒有被發現或沒有人懷疑到發生了謀殺,那麼,即使找到這些東西,人們也不會想到有人犯了罪。

    但兇手不能指望永遠藏着屍體。

    總有一無它會被發現的,到那時,寓所将被搜個遍,紙牌、煙蒂和其他東西都将表明:寓所就是兇殺現場。

     “因此,兇手轉移屍體顯然是另有原因。

    會是什麼原因呢?經過反複琢磨,我們得出了結論——是為了推遲屍體被發現的時間。

    這個結論是怎麼得出來的?很簡單,不過是動動腦筋罷了。

    櫥窗展示每天都在12點整開始,這是一條不變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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