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穩。
警官跟在兩人的後面,他向附近的一位偵探點點頭,三人進屋後,這位偵探便立刻守在了門邊。
女孩的出現在屋内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就連像得了瘧疾般不停打顫的老弗蘭奇看到她時,眼中也閃出了一絲理智的光輝。
“瑪麗安,我親愛的孩子!”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吓人。
女孩掙開威弗的手,一下子便跪倒在了父親的椅邊。
屋内靜悄悄的。
衆人尴尬地移開了視線。
父女倆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這時,死者的哥哥馬奇本克思開口了。
這是他進入房間停屍房後的首次發言。
“這——簡直——讓人——無法忍受,”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道,一雙充血的眼睛瞪着衣冠楚楚的警官。
角落裡的埃勒裡微微向前傾了傾身。
“我——不——奉——陪——了!”
警官向維利打了個手勢。
壯漢維利腳步沉沉地走了過來,一聲不吭地屹立在馬奇本克思面前,兩隻胳膊悠閑地垂在身側。
面對魁梧的偵探,馬奇本克思退縮了。
他紅着臉,低聲咕哝着退了回去。
“嗯,”警官若無其事地問道,“弗蘭奇小姐,能否請您回答幾個問題?”
“噢,我說,警官,”威弗不顧埃勒裡的警告,大聲抗議道。
“您認為絕對有必要……”
“我準備好了,先生,”女孩的聲音很平靜。
她站起身來,雖然眼睛還有些紅,但顯然已恢複了鎮靜。
她父親又跌坐回椅中,他已經忘記了她的存在。
威弗隔着屋子向她投來熾熱的一瞥,她報之以凄然一笑。
但她的視線卻一直躲避着床邊角落裡的那具屍體。
“弗蘭奇小姐,”警官從死者的衣物堆裡拾起紗巾,在女孩眼前晃着;突然問道。
“這是您的紗巾嗎?”
女孩頓時臉色煞白。
“是的。
怎麼會在這兒?”
“這,”警官不動聲色地說道,“正是我想知道的。
您能解釋一下它之所以在這兒出現的原因嗎?”
女孩眼中燃起了怒火,但她開口時,聲音卻依舊那麼平靜。
“不,先生,我沒法解釋。
”
“弗蘭奇小姐,”在一陣幾乎令人窒息的沉默後,警官接着說道,“我們在弗蘭奇夫人的脖子上發現了這條紗巾,在衣領裡面。
這是否對您有所啟示——或許您能做個解釋?”
“她系着它?”瑪麗安十分詫異。
“我——我實在不能理解。
她——她以前從未幹過這種事。
”她無助地看了威弗一眼,移開了視線。
這時,她遇到了埃勒裡的目光。
在片刻的驚詫中,兩人相互審視着對方。
埃勒裡看到了一位苗條的少女,她有一頭煙色的秀發和一雙深棕色的眼睛;年輕的軀體透着純潔,埃勒裡暗暗替威弗高興。
這是個真誠坦率、意志堅強的女孩——誠實的雙眼、堅毅的雙唇、小巧而結實的雙手、中間有道凹痕的可愛下巴、挺直的鼻梁。
埃勒裡露出了微笑。
在瑪麗安眼中,埃勒裡是位高大、健壯的男子,渾身充滿了活力,前額與雙唇顯得異常聰慧,他是那麼的冷靜、從容、鎮定自若。
他看上去有30歲了,但實際年齡卻要小一些。
他身上的衣着透着“邦德街”品牌的風格,細長的手指間緊握着一本小冊子。
在那副夾鼻眼鏡的鏡片後面,他的雙眼正端詳着她……她稍稍有些臉紅,将目光轉向了警官。
“您最後一次見到這紗巾是在什麼時候?”老先生問道。
“哦,我……”她語氣一變,恢複了鎮定。
“我似乎記得昨天還戴過它。
”她緩緩地說道。
“昨天?太有意思了,弗蘭奇小姐,您是否還記得在哪兒……?”
“昨天午飯後我就出門了,”她說道,“就系着這條紗巾。
我和一位朋友約好了在卡内基禮堂見面,一起聽帕斯特納克的鋼琴演奏會,整個下午我們都呆在那兒。
演奏會結束後,我們就分手了。
我搭公共汽車到了店裡。
我确實記得像是一直系着這條紗巾……”她皺眉的樣子很可愛。
“不過,當我回到家時,好像并沒有系着它。
”
“您昨天來過店裡,弗蘭奇小姐?”警官彬彬有禮地打斷了她的話。
“有什麼特殊的事嗎?”
“哦——沒什麼特别的事。
我隻是想沒準還能碰上爸爸。
我知道他要去格雷特耐克,但不知道他到底幾點走,所以……”
警官舉起他那可笑的小白手,示意道。
“等等,弗蘭奇小姐。
您是說您父親昨天去格雷特耐克了?”
“哦,是的。
我知道他要去那兒談生意。
這——這沒什麼不對吧,先生?”她緊張地咬着嘴唇。
“不,不——絕對沒有!”警官笑道。
他問威弗:“你怎麼沒告訴我弗蘭奇先生昨天出了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