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去你父親的實驗室,是在什麼時候?”
“約克那個怪味房間啊?”姬兒聳聳她漂亮的肩膀,“好幾個月以前,對,很多個月了,我從來就不喜歡那個地方,約克也不喜歡我去他那裡,你知道——父女各自尊重彼此的隐私之類的。
”
“原來如此,”雷恩說,臉上毫無笑容,“自從黑特先生失蹤以後,你有沒有去過樓上的實驗室?”
“沒有。
”
他鞠了一躬——似有似無地微微欠身,“謝謝你。
”
“沒事了。
”薩姆巡官猝然說。
兩個男人和那位女孩活潑利落地離開書房。
在外面的走廊上,徹斯特·畢格羅殷勤地握住姬兒的胳膊肘,她仰首對他微笑。
約翰·格利悶聲沉吟,眼睜睜地看着兩個人信步走進客廳,他站在原地踟躇了一下,然後狀頗遲疑地在前廳來回踱步,幾個駐守該處的刑警漫不經心的眼光随着他的背影遊移。
圖書室裡的三個人面面相觑,此時似乎無須多言,薩姆巡官走到門邊,要一名刑警去叫露易莎·卡比安的護士。
史密斯小姐的觀察,全然出人意料地産生一些有趣的觀點。
胸圍豐滿的護士,因其專業精神而減少一些女性特有的弱點,開始的時候,她的回答都非常精神抖擻,非常正式。
她前一天有沒有看到曼陀林琴在玻璃箱裡?不記得。
她,和過世的黑特太太,是不是最常進出露易莎·卡比安房間的人?是。
她記不記得,無論出于任何理由,曾經看見曼陀林琴出現在露易莎的房間?這是哲瑞·雷恩先生提出的問題。
沒有,自從約克·黑特失蹤以後,曼陀林琴就一直被放在那個玻璃箱裡,而且據她所知,從來沒有因為任何理由被移動過。
雷恩:“除了黑特太太,有沒有其他人從卡比安小姐的水果盅拿水果吃?”
史密斯小姐:“哦,沒有,家裡其餘的人都不準進人露易莎的房間,先生,而且一旦有黑特太太的禁令,任誰想都不敢想去拿屬于露易莎的東西……可憐的東西。
當然,偶爾小孩子會溜進來偷兩顆蘋果什麼的,但這并不常發生,因為黑特太太對小孩子非常嚴厲,上次發生這種事時,大約在三個星期前,她鞭打傑奇,責罵比利,搞得一團亂,傑奇照常叫嚷得像是斷了頭,他媽媽照常為了黑特太太打小孩子過來争執,吵得相當可怕。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黑特太太——我是指瑪莎——通常溫馴得很,可是她的母性本能一旦被觸犯,發起火來可不得了,而她和黑特太太——就是她婆婆——一天到晚為了瑪莎孩子的管教權争吵不休。
……哦,對不起,先生,我講個沒完。
”
“沒關系,沒關系,史密斯小姐,我們聽得津津有味。
”
布魯諾檢察官說:“水果,雷恩先生,水果。
史密斯小姐,你有沒有留意昨晚放在床頭桌上的水果盅?”
史密斯小姐:“留意過!先生。
”
“裡面擺的水果是不是和今天看到的一模一樣?”
“我想是,先生。
”
薩姆巡官問:“你最後一次看到黑特太太是什麼時候?”
史密斯小姐(開始顯得緊張起來):“昨晚大概十一點半的時候。
”
“告訴我們當時的情況。
”
“黑特太太通常自己照料露易莎的睡前所需,但是我又進去看了最後一下,發現露易莎已經上床了。
我拍拍她的面頰,用點字闆問她,在我睡覺以前是不是還有任何需要,她說沒有——我的意思是,她用手語告訴我沒有。
”
“那些我們都了解。
繼續講。
”
“然後我問她,她還要不要吃水果,當時我身體轉向水果盅,她說不要。
”
雷恩(慢慢地說):“所以當時你确實注意到那些水果?”
“哦,是。
“裡面有幾顆梨子?”
史密斯小姐(小眼睛也警覺起來):“哦!昨晚隻有兩顆,今天早上卻有三顆!我剛才沒想到……”
“你确定嗎,史密斯小姐?這點具有重大的關鍵性。
”
史密斯小姐(迫不及待):“是,先生,原來隻有兩顆,我可以發誓。
”
“是不是其中有一顆爛掉了?”
“爛掉?沒有,先生,兩顆都又熟又新鮮。
”
“啊!謝謝你,史密斯小姐。
”
薩姆巡官(口氣暴躁):“這有什麼關——好吧,史密斯小姐,這段時間黑特太太在做什麼?”
“她穿着一件舊睡袍,正準備要上床,她才剛——呃,你知道女人睡前做些什麼事。
”
“不用說我知道,我是結了婚的人。
老太太的舉止怎麼樣?”
“性急,暴躁——但這都是她很平常的脾氣。
她才剛洗過澡,所以事實上心情好像——我是說,對她而言——比平時好一點。
”
“所以那就是為什麼桌上剛好放了一盒爽身粉!”
“不,先生,爽身粉向來都在那個桌子上。
露易莎,那可憐的東西,喜歡香味,而且她喜歡滑石粉的味道——她常常給自己抹爽身粉。
”
“你注意到桌上的爽身粉盒嗎?”
“是的,先生。
”
“當時是不是開着。
”
“不是,先生,有蓋子蓋着。
”
“蓋得緊緊的?”
“呃,不是,據我記得,有些松松的。
”
哲瑞·雷先生甚表同意地點頭微笑,薩姆巡官以一個堅定的頓首表示認領這個小小的勝利。
檢察官問道:“史密斯小姐,你是有執照的護土嗎?”
“是,先生。
”
“你替黑特太太工作多久了?”
“四年。
哦,我知道從來沒聽過有人在一個病人家做這麼久的,但是我年紀也大了,薪水又頗優厚,而且我不喜歡到處換——這是個輕松差事,先生。
再說,我變得非常喜歡露易莎,可憐的人兒——值得她活下去的東西如此稀少,事實上,我的護理才能在這裡沒派上多少用場。
我與其說是露易莎的護土,不如說是她的陪侍,我通常白天和她在一起,晚上則有黑特太太照顧。
”
“請你稍微言簡意赅一點,史密斯小姐。
昨晚離開她們房間以後,你做什麼事?”
“我回去隔壁自己的房間睡覺。
”
“你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