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徐雕奮然道:“但有差遣,窮家幫弟子赴湯蹈火,義不容辭,羅兄隻管吩咐。
”
羅英笑道:“言重,言重,這兩件事并不難辦。
第一件,貴幫和米倉雙燕之間仇隙,不知能否因我薄面,從此一筆勾消?”
徐雕大笑道:“什麼話,咱知道羅兄跟燕家兩位女娃娃彼此有意,窮家幫決不敢再動她們半根毫毛。
”
羅英臉上一紅,忙道:“不是這麼說,我和他們隻是萍水相逢,并無……”
徐雕敞聲笑:“不必解釋了,這件事徐某拍胸承擔,一筆略過,敢問羅兄弟二件事?”
羅英神色漸漸疑重,半晌,才輕歎一聲,道:“第二件較難,不瞞徐兄說,昨夜地道中那位陷害諸位的人,也就是在下急欲追查的人,隻可惜甫才遭遇,又被他逸去……”
徐雕插口道:“你為什麼要尋他?”
羅英沉重地道:“因為我疑心他是隐害我父親的”
“令尊是誰?”
“家父單諱一個玑字。
”
“什麼?”徐雕蓦地一跳,神色立變,叫道:“羅玑……你是桃花島……?”
“是的,我從小在桃花島長大,如今家父身被污名,被武林七大門派囚禁百丈峰,我母親也被……”
“唉!”徐雕一聲歎息,打斷他的叙述,接口道:“令尊一向俠名遠播,不意竟蒙此不白之冤,但是,你怎知那人陷害
他呢?”
“那人出手狠毒,所用手法,極似桃花島獨門血氣氣功,因此,被害的人,都以為傷在我爹爹手中”
“唔!你怎麼去證明不是呢?”
“……我相信我的爹爹……”
“嘿!單憑這一點,是不夠充分的,你應該再去發掘更具體的證據。
”
“所以,我要請你幫助。
”
“我能幫助你什麼?”
“徐兄,你不是親眼目睹過那人的面貌麼?”
“不錯,但是我已經被他挖去眼珠。
“不,徐兄,到目前為止,你是唯一見過他面貌的人,現在你雖然雙目俱毀,但你會記得他的模樣,熟悉他的身材和聲音。
”
“這個,我永遠不會忘記。
”
“那麼,将來有一天,要是你憑籍聲音或其他記憶,辨出他是誰,徐兄,你願意告訴我嗎?”
“我為什麼不願意?”
“但是,你要冒很大的危險,他會殺你滅口的。
”
徐雕縱聲哈哈大笑,道:“閻王注定三更死,不肯容人到五更。
生死之事,姓徐的看開了。
”
“好!謝謝你!”
羅英站起身來,又向天殘童桐拱拱手,然後大踏步出了古廟。
跨出廟門,徐雕的聲音兀自叫道:“羅兄,用得上窮家幫弟子的時候,咱們随時為你效勞。
”
羅英回過頭來,向廟中揚揚手,眼中飽含着激動的熱淚他明知徐雕雙目俱瞎,已經看不到他,童桐雖然能看見,卻未必不能了解他揮揚的友情之手。
唉!這些可敬且可愛的殘廢人
武當山,雄峙在鄂西高原北端。
茂林奇峰,蒼杉修竹,景色如畫。
這兒,曾經是中原武林發祥地之一,武當派内家玄功,數百年來、與少林派外家硬功,并稱武林雙絕。
自從張三豐祖師首創“柔”拳七十二手,武當一派,聲譽之隆,幾乎取代少林。
然而,三十五年前,“海天四醜”血洗武當,紫陽道長重傷而死,堂堂武當一派,隻剩下三十幾名十二代弟子,從此,江湖中再沒有看見過武當門下仗劍行道。
這是血淋淋的往事,也是血淋淋的教訓,江湖中漸漸忘記了“武當派”。
再沒有人記起豪壯的“解劍池”,雄偉的三清觀,武當門下,也銷聲匿迹,埋頭忍辱。
三十年來,他們全心全意在鑽研一件事參解張三豐祖師秘而不宣的曠世絕學“無字真經”。
可是,他們并沒有成功,因為許多人雖然聞風“禍水之源”毒水,能夠解開“無字真經”
的秘密,卻沒有誰找到過“禍水之源”。
于是,武當弟子開始離山四處打聽他們改扮俗家百姓,拆字算命,甚到遊方頭陀,踏遍天涯,找尋那“禍水之源”。
誰知一事未成,一事又起。
一天,武當山上突然發生一樁駭人聽聞的變故鎮山至室“無字真經”,被人深夜侵入“玄都殿”,竊盜而去。
玄都殿乃武當重地,日夜均有派中高手負責巡查,殿上更有二十四名值殿弟子,居然在草木不驚,無聲無息的情形下,被人從容盜去至寶。
武當派雖說閉關退出江湖武林,這個變故,也仍然是令人震驚萬分的。
十二代掌門“天-道長”下令禁止宣揚,一面親自斟察失竊線索,終于得到兩點結論:
第一,侵入玄都殿的飛賊,至少兩人以上;第二,其中必然有一個是女的。
為什麼?因為他們在玄都殿外窗紙上,發現兩處同樣大小的破孔,其中一個破孔下方左右的地方,還留下一絲鮮豔的朱紅唇印。
此外,什麼痕迹也沒有了。
天一道長大為震怒,下令破除禁令,武當派紛紛四出,發誓非擒回竊賊,追回“無字真經”不可……
這一天,天剛破曉,三清觀觀門甫開,一個英姿爽朗的年輕人,已經出現在道觀之前,這少年風塵仆仆,背插短劍,正是從百裡外連夜趕來的羅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