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英用微微顫抖的雙手,從天一道長手中接過那冊書本,細看之下,心頭不禁駭然暗驚。
因為這部真經,也是用細絹制成,形式大小,和徐雕的一部毫無不同,絹冊封面上,赫然也寫着“三豐手著無字真經’八個篆體字。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的,同樣的“無字真經”,同樣的細絹薄本,同樣的八個觸目驚心的篆體字,它們哪一本才是武當派的傳教之寶呢?
他怔了半晌,匆匆翻閱了一下,絹冊共有十五六頁,每頁上空白一片,并沒有半個字迹!
不錯啊!是一部名符其實的“無字真經”啊!他傻了。
天一道長見他捧着真經,瞠目不語,忍不住輕聲問道:“羅少俠,有什麼不對嗎?”
羅英脫口問:“貴派‘無字真經’,共有多少冊?”
天一道長不覺一怔,道:“真經乃本派祖師秘傳至主,自然隻此一冊。
”
羅英點點頭,心時頓時飛起無限疑雲,暗忖道:這就奇怪了,難道說徐雕那一本會是假造的?
他一時猜想不透,忍不住又問:“貴派這部真經,雖然珍貴稀世,但書上既無字迹,又曾失竊過一次,假如有人依照式樣,另制一本用來朦混,不知道長能不能識别真假?”
天一道長被他這一問,真問得張口結舌,半晌無法回答,久久才緩緩贊道:“少俠果然聰明蓋世,思慮遠勝常人,憑良心說,真經雖系本派至室,派中曆代先師,從無悟得經中玄妙絕學,否則,武當派也不至淪堕如此了。
”
說到這裡,語聲略頓,感歎着又道:“大幸今日得少俠一語警惕,貧道不便要嚴令門下,小心防犯真經失竊,同時,也要想個萬全之策,在真經上另加暗記,以辨真假。
”
羅英暗暗噓了一口氣,道:“承蒙道長賜示至寶,深感榮幸,在下不揣冒昧,尚有一樁不情之請,不知道長能否俯允成全?”
天一道長笑道:“少俠可是要為姓燕的姑娘開脫幹系?”
羅英臉上一紅,拱手道:“悖理之請,道長宏宥。
”
天一道長哈哈笑:“武當與她并無深深仇,既是少俠為她出面,貧道豈能不遵囑命,但是……”他目視羅英,神秘的笑笑,接着又道:“少俠是聰明人,須知情之一字,最能蒙蔽理智,米倉雙燕出身‘三手鬼母’王蟬門下,而王蟬卻是昔年黑道中盛名頗著的高手…”
羅英連忙正色道:“道長不要誤會,我與她師門并無淵源,純是為了……”
天一道長笑着截他的話,道:“貧道臆測之詞,少俠不必放在心上。
”
羅英也隻好腼腆一笑,未再多說,雙手把“無字真經”交還天一道長,天一道長謹慎地收妥真經,仍舊放回櫥中,兩人攜手步出玄都殿,天玄道長緊随身後,重又将層層門栅,掩閉加鎖。
大家擁着羅英返回客室,才坐片刻,一名道人已領着燕玉芝悄然而至。
羅英一見燕玉芝果然好端端無異樣,心裡大惑不解,一時間,許許多多驚訝和疑問,擁塞喉間,不知該從何問起才好,立刻起身告辭。
天一道長那裡肯放,堅留用了素齋,又親身送到觀門,羅英拱手稱謝,拉着燕玉芝,匆匆便行。
一口氣奔過“解劍池”,回頭已望不見三清觀,羅英這才急不及待地問:“我的好姑娘,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燕玉芝霎霎眼,茫然反問:“什麼‘怎麼一回事’?”
羅項叫道:“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又……”
“胡說,我幾時死了?”
“那天在古廟地道口,我和玉苓親眼見你負傷奔出來,才說了幾個字,便傷重倒地而死,後來,是我親手把你藏在神樞裡……”
“啊!你不說起,我正奇怪哩!明明地道出口見到妹妹,醒來卻在神樞中。
”
“你怎麼又醒過來?”
“這個,我也不明白,當時确覺内腑傷勢很重,奔出地道,便力盡昏了過去。
朦朦胧胧不知過了多久,喉嚨裡忽然滑下一股清香液體,片刻之後,内傷竟減輕了不少。
當我睜開眼來,似有人在輕輕歎息着:“好啦!現在你總該放心跟我去了。
”
“什麼?你說有人歎息;又說了那些話?”
“是的,但可惜我那時才從昏迷中醒轉,隐隐約約,似未聽真,但仿佛感覺的确有極輕的腳步聲,從神殿裡離去。
”
“你沒有聽錯?”
“沒有錯,不過,我那時神志尚未複原,又迷蒙過了一會,第二次,卻被一陣冷笑聲驚醒過來!”
“冷笑聲?誰?”
“我驚醒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