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才發覺自己躺在大殿神樞裡,從神像空隙張望出去,見一個灰衣人,正在地道口仰天而笑,左手高高擎着一隻瓶子。
”
“你看清他是誰嗎?”
“那個人以黑中蒙面,無法看清面貌,但從身形上,我認得就是那在石室中偷襲我一掌的家夥。
”
“啊是他?”
“那家夥舉着瓶子,得意地冷笑不已,然後封了地道入口,揚長向廟外而去。
我一急之下,也從神樞裡爬出來,原想追蹤他,看看他落腳之處或者去向,不料才出古廟,竟遇上武當派的人循聲而至,我傷後乏力,被他們擒住。
”
羅英沉思片刻,又問:“那灰袍蒙面人封閉地道的時候,你有沒有看見玉苓也在附近?”
燕玉芝叫道:“沒有啊!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羅英長歎一聲,便将自己進入地道,燕玉苓守候洞口的經過,簡略述了一遍,取出那支拾得的金钗,要燕玉芝辨認。
燕玉芝一見那支金钗,脫口道:“這是妹妹鬓上配戴的絕沒有錯。
”舉手從自己鬓上拔下一支來,兩钗相比,一色式樣,正是一對。
羅英蹩眉道:“這樣看起來,她準是在你醒轉以前,便被人劫持而去了。
”
燕玉芝心中忽然一動,道:“你看會不會是救醒我的那人把她帶走了?”我仿佛聽見他說:“現在你總該放心跟我去了。
”這話一定是向妹妹說的。
羅英黯然搖搖頭,道:“假如你猜的不錯,那人并非強迫她離開,她為什麼要把金钗棄在地上?這又是暗示什麼呢?”
燕玉芝道:“妹妹一向細心,也許她是有意留下金钗,告訴你方向,要你去追她。
”
羅英聳聳肩頭,道:“我也曾經這樣猜想,後來為了趕來武當,隻得作罷,現在你既已安然無恙,慢慢自能尋找到她的。
”
燕玉芝悻悻說道:“隻是咱們費盡心機,好不容易到手的無字真經,又被武當雜毛們搜去,未免不甘心……”
羅英正色道:“無字真經本是武當之物,物歸原主,理所應當,你千萬别再生出貪婪之念來。
”
燕玉芝抿抿嘴,道:“他們空有真經,沒有禍水之源井水,又有什麼用處?”
羅英笑道:“你也沒有禍水之源井水,要那真經何用?”
燕玉芝冷笑道:“别忘了,那地道,石室以及禍水之源,全是我最先發現的……”
羅英神色一震,驚問道:“難道你已經取得了井水?”
燕玉芝聳聳肩,道:“取得又有什麼用,現在真經已經還給武當派了……”
羅英肅容說道:“燕姑娘,假如你真的已經得到那井水,應該拿出來武當轉贈天一道長……”
燕玉芝黛眉一揚,道:“為什麼?那可并不是武當派的東西……”
羅英正要再說,忽聽身後一陣衣袖飄風之聲,正由遠而近,如飛而至;連忙住口扭頭望去,隻見山道上迅若驚虹奔來一條人影,轉瞬間,已到近前。
這時天色己近黃昏,山中林間,輕霧迷漫,那人霍然在七丈以外頓止,隐約隻看見一襲灰色大袍,和滿頭飄飛的斑白頭發。
顯然,那是一個将近六旬的陌生老人,但卻不似武當派的道士。
斑發老人駐足伫立,好像對突然發現羅英和燕玉芝,同樣感到意外和驚訝,一雙精芒閃射的眸子,在薄霧中炯炯發亮,注視着這山道邊的少年男女。
羅英直覺那老人一雙眸子,寒意凜冽,使人不期然産生出一種莫可名狀的不安,于是低聲對燕玉芝道:“咱們下山去吧!”
燕玉芝正目不轉瞬凝視那斑發老人,聞言蓦地一震,慌忙側過身子,也低聲說道:“這人好面熟……”
羅英道:“别理他,咱們隻管走咱們的……”
但他正待舉步,旋過身子時,卻幾乎失聲驚呼起來……原來就在這轉瞬之間,山道上竟突然失去了斑發老人的蹤影。
他駭然失措,張目四顧,除了蒙蒙白霧,那老人竟然像鬼魅般失了蹤,不禁心中怦然狂跳,急問:“你看見他往那裡去了嗎?”
燕玉芝道:“我也未看見,但他既由山下來,必是上山去了。
”
羅英噓了一口氣,道:“這人身法好快,武當派中分明不會有這般高人,但不知他去三清觀幹什麼……”
燕玉芝突然一頓足,道:“我記起來了,是他……是他……”
羅英驚問道:“是誰?”
燕玉芝道:“你再想想,他那頭斑發的頭發,那身灰衣,那個身材……”
“斑發?灰衣?身材?”羅英機伶伶打了個寒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