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霍地立起,沉聲道:“令主一向獨身,何來妻妾子女!”
霍文翔朗笑道:“也許尊駕尚蒙在鼓中,相煩轉告,西門柳現在我處,棄暗投明,鐵令主一聽就知。
”
夏大成暗道:“此人委實難惹難纏,棋差一着,縛手縛腳,果如其言,令主又屈居下風了。
”當下抱拳道:“兄弟傳訊已到,去與不去,任聽尊便。
”轉身竄出艙外,施展登萍渡水輕功,身法美妙,十數個起落躍上湖岸,向北高峰奔去。
北高峰麓佛面人屠鐵少川端坐在一株盤根古松下,按劍沉思,面色凝肅,隻聽十數丈外一聲低喝道:“什麼人?”
“夏大成。
”
鐵少川擡面望去,果見夏大成如飛奔至面前,躬身禀道:“霍文翔獨人隻身徜徉湖中,似有恃無恐……”
說着底下之話有所礙難,隐忍不言。
佛面人屠鐵少川道:“老朽不信他真是隻人獨身,汝等未發現這小賊黨羽麼?”
夏大成搖首道:“未曾!”
鐵少川大感一怔,冷笑道:“他認為老朽不敢殺他祖母麼?”
夏大成道:“隻怕令主殺他不得。
”
鐵少川不禁面色一變,飕地起立道:“這卻是為何?”
夏大成嗫嚅半晌,支吾答道:“霍文翔命屬下轉緻令主,西門柳已棄暗投明,投歸霍文翔處。
”
佛面人屠鐵少川如墜入萬丈冰窟中,面色慘白,道:“他還說了什麼話?”
夏大成面有難色,猶豫久之,道:“霍文翔言他祖母如損毫發,立将令主妻妾子女首級奉上。
”
鐵少川不禁長歎一聲,擊掌三聲,樹叢暗影中衆人紛紛疾閃而出。
原來鐵少川在北高峰下已安排天羅地網,靜待霍文翔應約到來成擒,如今心願成空,反被人制,怎不令他五内皆焚,心亂如麻。
但他究竟是姜老彌辣,面色一整,沉聲道:“請霍老夫人。
”
群邪聞言大愕,立時有兩人轉身奔出。
須臾,東向茂竹翠篁間,兩個黑衣長衫人帶着一鳳目銀須老妪慢慢走來。
老妪目光四望了一瞥,淡淡一笑道:“鐵令主,老身孫兒何在?”
鐵少川微笑道:“令孫現徜徊西子湖内傲風醉月,置祖母之命于不顧,俗說君子不忘其本,令孫真天下第一忍人。
”
老妪知霍文翔持事沉穩,凡事謀定而動,遂冷冷笑道:“男兒志在四方,何能有家室之累,老身即将就木,臨行出道江湖時老身一再嚴囑不可牽挂老身,何況他為人冷傲固執,絕不受人所制,鐵令主此念又成夢幻泡影了。
”
佛面人屠鐵少川心中怒火沸騰,恨不得将她一掌擊斃,但投鼠忌器,正色道:“老夫絕無惡意,大嫂請随老夫一見令孫。
”
老妪颔首道:“令主先請!”
鐵少川前導,心中有說不出難受,隻覺生平未受過如此屈辱。
蟾月銀輝,一鏡平湖,柳絲籠煙,笙歌處處,西子湖隐隐在望。
群邪由蘇堤慢步走來,突聞一聲嬌喝道:“站住!”
四條嬌俏身影驚鴻疾閃掠出,現出一列青衣美豔少女,各持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阻立道前。
鐵少川沉聲道:“你等是什麼人?”
一個青衣少女嫣然微笑道:“奉武林盟主之命,請太夫人及令主登舟,随來諸位請遠退回北高山麓。
”
一個青衣老者厲喝道:“賤婢住口!”
隻見劍光一閃,劍芒巳橫卷青衫老者而過,老者僅怪嗥出半聲,屍分兩截,鮮血迸噴帶出五髒六腑。
佛面人屠鐵少川面色一變,大喝道:”你敢在老夫面前逞兇。
”
青衣少女嬌笑道:“誰叫他出言無禮。
”
鐵少川目中逼吐森厲殺機,冷笑道:“難道老夫殺不了你!”
青衣少女道:“鐵令主武功曠絕,殺一弱女不過指顧之勞,但鐵令主将後悔莫及。
”
鐵少川憤怒到了極點,但不願小不忍而亂大謀,右掌向群邪一揮。
群邪互望了一眼,轉身疾奔而去。
鐵少川怒目望了四女一眼,道:“你家盟主現在何處?”
青衣少女答道:“現在平湖秋月堂前恭候。
”
鐵少川迅疾如電轉身,兩指詭幻無比向老妪點去,突感唐
後微風飒然,銳利如割,不禁大凜,左足橫跨疾飄開去。
轉面一望,隻見霍文翔含笑挺立在丈外。
霍文翔朗笑道;“鐵令主你又棋差一着?”
鐵少川怒道:“老夫妻兒何在?”
霍文翔笑道:“在下實不知令主妻兒藏身隐秘之處,若非如此,令主怎肯自動前來。
”
鐵少川四面一望,已不知老妪及四女去向,知又墜入霍文翔術中,厲喝道:“胡說,西門柳何在?”
霍文翔大笑道:“在下實不瞞你,韓夢雲臨死之前,逼令吐出隐秘,他隻好吐出令主家小托一西門柳防護藏身天南,在下一時不防,被他咬破齒内劇毒,封喉斃命。
”
鐵少川聞言暗驚道:“老朽貼身心腹中僅有寥寥數人知情,韓夢雲知之甚多,曾奉命前往保安